皇帝见状, 便笑着道:“母后,朕的这几位皇子都大了,朕与大臣们商议着,也该让他们出去历练历练了。朕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封了太子,安弟也封了王,去封地镇守一方了。”
皇帝说完,陈婕妤等嫔妃便都打起了精神,悄悄往这边看了过来。
薄太后道:“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便是了。”
皇帝道:“母后说的是。朕已大致拟了几个封号,到时还请母后帮忙参详参详。”
薄太后微微颔首,面上却不显露什么,只道:“也罢。”
皇帝又和众人说了一会子话,方道:“今日早起匈奴使节来报,说匈奴单于为表迎娶大汉公主之心,已带了聘礼自西域而来,约么十日之后便可抵达长安了。”
栗美人忍不住道:“不过粗野之人,谁家的女儿舍得嫁到那种地方去?他如此行事,不是逼迫是什么?”
“住口!”皇帝沉了脸,怒道:“粗鄙妇人,懂些什么?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一旦和亲,我大汉与匈奴便成翁婿之好,再无战事。”
栗美人想开口,却又不敢,她浑身颤抖着,紧紧的握住了傅维昭的手。
傅维昭咬着嘴唇,将头低低的埋下去,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如今陛下只有她一个女儿,匈奴指明要公主,那人选除了她,根本没有第二个。
沉鱼打圆场道:“舅父深谋远虑,自然不是我们这些深宅女娘们所能明白的。舅父为的是大汉百姓,是天下太平,我们所盘算的也不过是家人在侧,如今日一般安稳康乐,便已很好了。栗娘娘想必也是作此念想,更何况匈奴人一贯狡诈,若和亲能换百世太平自然值得,只怕他们背信弃义,反而辜负了舅父的心。倒不如强权之下,兵马压阵,匈奴还老实些。”
皇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道:“沉鱼所言,朕也并非没有想过。只是我大汉礼义之国,匈奴人既投之木桃,我们便只能报以琼瑶了。”
栗美人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哭啼起来,道:“陛下,可臣妾只有维昭这一个女儿啊!臣妾舍不得,陛下就舍得吗?”
皇帝不觉看向傅维昭,她惨白着一张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不忍,道:“为国尽忠,是她身为公主的本分。”
薄太后道:“依着哀家的意思,选个宗室之女或者宫女封个公主嫁了便是了,用不着维昭。”
栗美人像是看到了希望,赶忙爬过去抱住薄太后的腿,道:“太后娘娘,求您疼维昭啊!”
薄太后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合欢便走上前来,将栗美人拉起来,道:“娘娘,不消您求太后,太后娘娘是看着公主殿下长大的,一样舍不得她吃苦。”
栗美人面容颓丧着,全然没了当初倾城倾国的姿容,她只是木然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看向皇帝,打量着他的神色。
“宫女只怕不成。”皇帝淡淡道:“若是嫁过去的女娘身份太低微,只怕要引起祸端,倒不如不嫁了。宗室女倒还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