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宾客一听,都赶忙起身跑了下去。
傅恒之一把揽住沉鱼的腰,作势便要带她跑下去。
沉鱼却反手握住他的手,傅恒之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沉鱼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唇上,沾着本想给卫不惑用的假死药。那是她上一世嫁给傅言之之后,才偶然知道的东西。
傅恒之瞪大了眼睛,他很快明白过来,伸手握住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唇齿纠缠,他不顾一切的攻城略地,像是拼尽一世的欢愉。
她唇中有淡淡苦涩,那是药的味道,可他却甘之如饴。
即便是父皇要他死,能死在沉鱼手里,也算待他不薄了。
不消一会子,他便觉得头晕眼花,连眼睛都被浓烟刺得睁不开,她轻轻松开了他,在他有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听到她在他耳边说:“活下去,忘了我。还有,再也不要回来了。”
硝烟弥漫,眼前的醉仙楼早已是一片火海。
人们奔走着救火呼号,在醉仙楼的对面,只有沉鱼静静坐在原地,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脸上都是烟灰,发髻也散了开来,眼底漆黑一片,只隐隐倒映出面前的火焰。
一个戴斗笠的男子走到她面前,在她身旁站得笔直,静静的陪着她,道:“姜二娘子放心,这火放得巧妙,火势极大,却没什么人员伤亡。”
沉鱼没说话,她当然知道贺兰止做事妥帖,更何况这醉仙楼的老板早已易了主,那人家大业大,原也不在乎这点损失。否则,她也不会选这里。
“尸体可安置好了?”沉鱼淡淡道。
“嗯,换了衣裳,像样多了。这死囚本就是被烧死的,就算是仵作去验,也决计验不出什么。”
“贺兰先生办事,我总是放心的。”
沉鱼说着,站起身来,她上前几步,捡起醉仙楼掉下的一块断壁残垣,趁着它火正烧得旺,便狠狠的压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嘶!”饶是沉鱼早有准备,也被烫得手指发颤,额间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外冒着。
“沉鱼!你做什么!”
贺兰止冲上前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将那木头丢到远处,道:“你不要命了?”
沉鱼咬着牙道:“不过是烧伤,无妨。”
“你是女娘家,手臂上落了疤……”贺兰止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她的手,赶忙松了开来,道:“你这又是何必?”
沉鱼眸光坚毅,道:“若不如此,他们怎能相信傅恒之死在了里面?”
贺兰止不觉道:“他就那么重要吗?”
“自然。”沉鱼说着,摔开了他虚扶的手,道:“宫里来人了,先生该回去了。”
贺兰止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浩浩荡荡的来了许多人,他们明晃晃的举着火把,为首的人骑在马上,瞧着便是宫里来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