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车也在增援赶来的路上。
但到底路什么时候才能通,谁都说不好。
自始至终,俞锐深陷昏迷,顾翌安怎么叫他都不醒,头部也没能彻底止血,弹力网和纱布都被浸透了,血还在流。
头部遭受重创,致残致死率都极高。
何况是像俞锐这样急性特重型颅脑损伤患者,头上还有开放性伤口,情况根本就等不了。
时间每过一分钟,病情就会越严重,一旦出现气颅或脑疝,后果将不堪设想。
诺布转述完信息,顾翌安紧皱着眉头,片刻后,他再次抬眼,冲发愣的侯亮亮问:“冷柜车还在吗?司机还在吗?”
乍然回神,侯亮亮立即伸头往远处望,连声说还在。
顾翌安于是道:“不能就这么等着,从这里到救护车所在的位置,我让司机先送我和俞锐过去,路上可以节约时间。”
他低头深深看眼俞锐,交待旁边的医生帮忙守着,随时注意俞锐的各项生命体征,接着起身过去,跟司机交涉。
没过一会儿,司机点点头,将货柜后门打开,急救员抬着担架将俞锐送过去。
侯亮亮恍然两秒,脑子还没转过来,四肢已经作出行动,赶在柜门关上前,跟在顾翌安后面,一起钻进冰窖般的冷冻柜。
诺布坐上副驾驶。
前后三人加昏睡中的俞锐,全都上了冷柜车。
远光灯猝然亮起,行人快速避让至公路两侧,司机启动货车,即刻出发带着他们便往救护车的方向赶。
车开后,顾翌安迅速调整车内温度,然后解开俞锐身上的衬衣西裤,最大范围将他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下。
侯亮亮看得瞠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只听顾翌安冷声问他:“去找找冻梨,看还有没有。”
侯亮亮立马起身,快速从周围包装好的一件件纸箱里翻出冻梨,拿给顾翌安。
顾翌安将冻梨接在手里,沿着俞锐胳膊,脖颈,胸口,甚至大腿,一路来回不停地滚动擦拭。
侯亮亮傻愣半秒,赶紧蹲下身帮忙。
八院实习轮转两年多,在神外也呆了近一年,侯亮亮很快便明白顾翌安此时的用意。
时间太紧了,俞锐的情况不仅凶险还极其严重。
没别的办法,顾翌安只能赶着路上这点时间,通过体表降温,以此降低俞锐的脑养耗,减轻脑组织水肿和其他炎症反应。
同时也为手术争取更多时间,争取更高的手术成功率。
可这样的方式并不是毫无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