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飘在虚无的黑暗中,丧失了时间的概念。
模糊的视野再次清晰起来时,她发现自己置身于奇怪的洞窟。一个球形的物体,像是巨大的肉瘤又像是鼓动的心脏,表面遍布青紫色的血管,占据了洞窟的中心。长而诡异的触手垂落下来,散发着活物才会拥有的温度。
仿佛被剥去皮肤的血肉组织,在寒冷而空旷的洞窟里提供着唯一的热源。四周遍布魔石的结晶,在暗中幽幽流转着光芒。
她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以前的尸体,仿佛生物实验室里陈列的标本,封存在魔石结晶里的躯体一部分皮肤完好,保存得栩栩如生,另一部分露出体内的内脏器官,连血管和神经都清晰可见。
唯一令人庆幸的是,萨菲罗斯优先选择了修补尸体的脸部,要不然她抬头看见的,可能就是一颗腐烂的脑袋。
身下的地面移动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坐在那团肉瘤的一部分上。站起身时她踉跄了一下,那些章鱼一般粗厚的触手活跃起来,窸窸窣窣着朝她涌来。
“这可不行。”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比周围的寒意更加冰凉彻骨,她没看到萨菲罗斯是怎么现身的,这估计又是一个思念体,银色的刀光在空气里一闪,那团触手倏然炸裂,变成蠕动的肉块落到萨菲罗斯脚边。
“母亲。”
萨菲罗斯的声音温柔平缓,但残酷的动作却和语气丝毫不相称。
“我没说过你可以任意行动。”
她往后退了一步,离开那团颤动起来的猩红肉瘤。
她好像明白这是哪里了。
北方的大空洞如今已经成了杰诺瓦的巢穴。
她不知道杰诺瓦算哪种外星生物,现在看到奇怪的肉瘤和触手,这种不确定的感觉愈发强烈。拥有复制其他生物能力的杰诺瓦就像许多物种的结合体,肠子和内脏,触手和眼球,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被扔到绞肉机里,吐出来的可能就是杰诺瓦的本体。
在生命之流里,濒死的萨菲罗斯和杰诺瓦进行了融合,二者现在等同一体,意志不分彼此。
但根据刚才的表现,萨菲罗斯明显才是占据主导的一方。
她扶着洞窟的岩壁,无声往后退去,希望萨菲罗斯沉浸在和杰诺瓦的对话里,尽早忘却她的存在,最好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