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摇了摇头:“你一个人担不起的,这么多人围着严世藩,我却让你跟他单打独斗,这本身就是有违律法的事情,算了,这事我会帮你扛下的,你记得跟我的约定,这就上路吧。”
李沧行点了点头:“多谢陆总指挥的帮忙,我和我师妹这就去武当。”
陆炳的嘴角勾了勾,说道:“你这一去武当,千山万水,这一路之上还得……”李沧行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陆炳传音入密的低声,“沧行,我看沐兰湘今天和你从小山包回来之后,神色就有些不对劲,到底怎么了,还有,她怎么救的你?”
李沧行心中一动,也哈哈一笑,跟陆炳装着话起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事,却是胸膜振动,用传音入密回道,“我还没问你呢,我师妹怎么会来这小山包,是你找来的吗?”
陆炳点了点头:“是的,本来我想找屈彩凤,可是刚离开就发现沐兰湘往这里走,她好像是失魂落魄的,我叫了她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屈彩凤去了哪里,她倒是主动问我你怎么样了。”
李沧行皱了皱眉头,今天的小师妹确实很反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似乎是非常害怕马上就失去自己,联系到今天在密林里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她是一万个不情愿自己再回武当,想来一定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与他父亲的恩怨情仇,所以只能选择逃避了。
李沧行回想到在密林中时,自己的那个决定,沐兰湘的失望满满地写在脸上,就在刚才这一路走回之时,她都一言不发,心事重重,自己看着小师妹的这个样子,虽然心中难受,但也无可奈何,退缩和逃避向来不是自己的风格,更何况那个黑手若是真有严世藩说的那么厉害,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难躲他的追杀,自己是绝对不愿意与小师妹的后半生都活在这种恐惧与自责当中的。
李沧行继续密道:“也许是她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就是沐元庆这个大魔头的事实吧,换了任何人其实也难以接受的,我师妹是苦命之人,在最好的年华里却遭遇了最大的打击,父亲瘫痪,我又离她而去,她苦守我十几年终于等我回归,却又发现亲身父亲就是祸害天下的祸首,这换了谁也很难承受啊,我觉得她能硬撑着不垮,已经是很坚强了。”
陆炳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现在我每次看到沐兰湘,也会想到凤舞,李沧行,虽然凤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一手把她养大,看着她一天天地成长,早已经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了,凤舞为你而死的时候,我是真的恨不得杀了你,你可知道?”
李沧行想到凤舞,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显得心事重重,快乐的时光极少,自己印象中的小师妹,本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但今天这副模样,却让他再次地想到凤舞,他的心里一阵酸楚,回密道:“我是对不起凤舞,以前我恨她,但现在对她只有满满的愧疚了。凤舞是给那个黑手害死的,我只有先找沐元庆问清楚了情况,查清这个黑手的身份,才能为她报仇雪恨!”
陆炳点了点头,嘴上一边继续扯着无关紧要的时候,一边密道:“还有,沐兰湘也会天狼刀法吗?她怎么救的你?还有,你们在一起怎么这么久?”
李沧行想到梦中和沐兰湘终成夫妻的事,虽然明知是个梦,但也是脸上微微一红,回密道,“这事我也有点奇怪,她不是用天狼战气救我的,好像是用一种我不知道的冰凉内力,平息了我体内烈焰般燃烧的天狼内火,我刚才一直是半昏迷的状态,还没有问过她呢,还是改天再说吧。”
陆炳的眼中光芒闪闪:“沧行,你这天狼刀法,虽然威力惊人,但依我看来,这么多年下来,你还是无法完全自如地控制,若说当年你在武当后山对我出手的时候,功力尚浅,又初次掌握这强大的力量,不好控制还情有可缘,可是现在离那时候也过了十多年了,你的功力比起当年进步了不知道多少,可是我今天看你的这个样子,却似极为严重的走火入魔现象,只怕下次再发作,会比这回还要厉害,天地之间,能救你的只怕也只有沐兰湘了,你最好问清楚她是怎么救的你,把那套内力学过来,这样才能以你的办法自救。”
李沧行点了点头,回道:“今天严世藩说过,越是掌握这种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越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我觉得他这话说得有道理,杨慎是靠体内的金线蛊来驱动血手神掌,而严世藩则靠着丹药和采补之术练成了终极魔功,我这天狼刀法,本质上跟他们也没太大区别,这些年来我也饱受其真气不受控制,走火入魔时的痛苦,这些事情全部结束之后,我就带师妹隐居山林,到时候散去这一身来历不明的武功,也许可以活得更长久些。”
陆炳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沧行,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这一身天下所有的武人梦中求之而不可得的绝顶武功,就这么散掉?好吧,就算你想散功,难道就不想着如何保护你的小师妹了?”
李沧行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小师妹的武功,当世没几个比得上,早就不需要我保护了,再说,我怕我这一身的天狼刀法控制不住,哪天伤了我师妹,那可就是终身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