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厉声道:“李府丞,我乃浙直总督胡宗宪胡大人属下飞狼军参将郎天,跟戚继光戚将军曾一起入闽抗倭过,你有什么军情,向我汇报即可。”李沧行跟胡宗宪商议过,向朝廷上报的自己的姓名为郎天,而部队则正式命名为飞狼军。
李少白转而看着李沧行,一脸的狐疑:“你?你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天狼将军吗?为何,为何这副打扮?”
李沧行哈哈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扔给了李少白:“此乃我在军中的将令金牌,你可看仔细了,乃是浙直总督胡大人亲赐的。”
李少白定睛一看,立马跪了下来,双手捧着令牌:“郎将军,郎将军,可算盼到您了,本来下官在这里求得南少林的大师下山助战后就准备直奔在宁德的你们求援的,另一位城中捕头王孟之则去泉州那里请官军和游巡抚救援了,谢天谢地,您居然在这里,您的,您的军队也带来了吗?”
李少白高兴之余,忽然想到这一路上山,只见山上山下的武林人士有好几千,但官军倒是没有见到一个,再一想天狼又怎么可能知道倭寇攻城呢?多半是来这南少林只身拜访见痴大师的,并未带兵,就和那刘知府一样,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泄气了。
李沧行一眼看出了李少白的担心,笑道:“李府丞暂且安心,本将这回是带兵而来,只是我的部下都是江湖人士,这回没有穿盔带甲,只是想在这里拜访一下见痴大师和各派掌门,倭寇来袭,本将自当全力抵挡,以保黎民百姓。”
李少白连连点头,李沧行看了一边沉吟不语的楚天舒一眼,对李少白说道:“李府丞,你一路赶来,辛苦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商议一下,商量完了后,我即刻发兵。”
李少白微微一愣,本想站起身的他又跪了下来:“将军,倭寇凶残,无恶不作,在兴化城里是见人就杀哪,兴化的父老百姓盼着您的救兵,如久旱之盼甘霖,您可千万不能迟疑啊!拖得一刻,就是几十条人命哪!”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到自己丢在城里的几百两银子和三个漂亮的妾室,两个儿子,悲从心来,竟然真的泪如泉涌了。
李沧行的脸色一沉,须发无风自飘,别有一番大将的威严,厉声道:“李府丞,此事乃是兵机,本将军自有主张,你连城外的倭寇有多少都没看清楚,连府城是否失陷也并不知道,只是自己顾着逃命,就来这里求救,我且问你,城是怎么丢的?倭寇是强攻城池,还是有内贼赚开城门?倭寇是怎么围的城池,你又是怎么能跑出来,这些你给我一一说清楚喽。”
李少白给李沧行的那一副大将的威严吓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李沧行冷笑道:“我看十有八九,你是给倭寇俘虏了,然后故意放出来,想要赚南少林的僧兵们下山救援,然后半路伏击,一举消灭这个让他们为难多年的钉子,对不对?”
李少白吓得连忙说道:“不不不不,郎将军明鉴啊,下官真的是奋力逃出来的,绝无被倭寇俘虏的事情,您所问的城池失守的情况,下官,下官是真不知啊,早晨刚要去点卯的时候,就听到四边杀声大作,城内百姓到处乱跑,下官跟着刘知府上了东城一看,只见漫山遍野都是倭寇,刘知府马上一边组织官兵上城防守,一边写了这信盖印让下官从北门突围求救,下官来的时候,南门那里起火,百姓都在叫说倭寇从南边进城了,至于是怎么进来的,下官实不知哪!”
李沧行正色道:“你一个文官,若是倭寇四面围城,漫山遍野,你又怎么可能穿着这一身官服,从北门逃出来?嗯!”
李少白的脸色惨白,连忙道:“下官,下官是带着两个卫士,骑马从北门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北门,北门还没有倭寇,百姓都从北门向外逃,下官就跟着百姓一起跑,离了大路从小路骑马过来的,将军若是不信,可以问我的两个卫士。”
李沧行点了点头:“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李府丞,我告诉你一句话,打仗是军机,将军的一个命令,会决定成千上万人的生死,现在能对倭寇作出反击的,只有我们这里的几千人,必须要作好谋划,小心行事,若是我们中了埋伏完蛋了,非但救不出百姓,反而会让倭寇大摇大摆的撤离,明白吗?”
李少白擦着头上的汗水,连声道:“全凭将军安排,全凭将军安排。”说完,他站起身,两个武僧带着他匆匆走开。
李沧行看着见痴大师,说道:“大师,各位掌门,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如何应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