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松声不轻不重在林霰下唇上咬了一口,松开他,盯着林霰唇上亮晶晶的水渍夸奖:“好乖。”
林霰喘得厉害,撑着躺椅站起来,长袖垂到手背上,手在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霍松声没注意到林霰的不自然,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好在林霰很快便恢复如常。
这时院外传来匆匆脚步,谢逸带着每日从长陵传来的信件走了过来。
符尘看到他,伸长了手臂去捂谢逸的眼睛,口中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谢逸莫名其妙地拨开这小孩儿,大咧咧闯入:“楼主,长陵的信,说是赵珩已经押入大理寺了。”
霍松声靠回躺椅上,手欠地揪下一片花瓣往七福嘴巴里塞:“听说赵祁鄯死了?”
赵祁鄯的死讯前天早上刚刚传来,吴东军败后,长陵应该是要将他也一起押回去的,但顾念赵祁鄯年事已高,便只将他囚于府上,听候发落。
赵祁鄯被限制了行动,西南军日夜看守王府,将王府的守卫全部换下。他的尸体是西南军早晨送饭时发现的,当时人已经冷透了,不是自尽,可能是到了岁数,也可能是外孙的皇帝梦碎加上吴东兵败的打击,八十多岁的人了,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走的不算痛苦。
七福左右甩着脑袋躲避霍松声,不想吃花瓣,两只前爪往林霰的方向扑,喵喵地叫。
林霰打开霍松声的手,把猫抱过来:“赵祁鄯一死,吴东六州群龙无首,看似势力土崩瓦解,其实不然,这六州谁都想做吴东的主人,表面的平静之下实则暗潮涌动。这块骨头不好啃,但也是揽权的好机会。”
霍松声侧过身,搭着七福的脑袋玩猫:“其实也简单,吴东不可能一家独大,和则共赢,朝廷一碗水端平就行。”
林霰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大历局势动荡,已经禁不起任何一点异动了,如果吴东六州同时再闹起来,等于大历全境崩盘,这对大历的经济和民生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对于失去赵祁鄯的吴东,朝廷不能再来硬的了。吴东经过这一场仗,也需要恢复生机,既然吴东有野心,那一定不能用对南林的办法对吴东,他们不可以有统一的领导,分而治之才是上策。
不如借此机会,先将吴东内部打散,比如让各州知府自行整治自己的辖地,长陵可以派官员过去,按照统一的标准进行考核,哪个州做的好,朝廷给予一定的奖励,做的不好,也要有相应的惩罚。这么一来,各州知府想的都是自己家的事儿,哪里还有闲心贪别人的。
照着林霰的说法,谢逸帮他拟了一封信回给长陵。
霍松声在都津待不了几天,最晚后天他就要出发赶往漠北。
所以这两日,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在林霰身边。
林霰的状态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精神看起来也不错,霍松声临走前一晚,林霰还跟他出了趟门。
都津有条长河,天暖和了,河水两侧的树发了点嫩芽,有船夫载客游河,生意还不错。
霍松声他们出门的晚,到那儿的时候船夫正要收工,霍松声给了船夫双倍价钱,人家才愿意跑这一趟。
霍松声和林霰上了船,小船在河中摇晃,感受十分安宁。
霍松声让林霰坐在身前,从后抱着他,一低头就能亲到林霰的额角。他问道:“你以前常来游船吗?”
“没有。”林霰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
在都津那些年,他日夜筹谋,根本没有闲心出来玩赏。
霍松声喜欢新奇的事物,常常去到哪里都要左看右看,现在抱着林霰却不想动。
船头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随风摇摆。
霍松声一手横过林霰的前胸,一手轻拍他的小腹:“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端午,林姨从漠北回来,带着我们,大哥和阿姐一起去长陵河泛龙舟?”
少时几乎日日都是好光景,父母不在身边时,侯府将戚庭霜视如己出,父母回来了,两家人便要聚在一起,常常把酒言欢,笑谈到天明。
林霰神色柔和放松:“记得,你吵闹着要划船,明明不会偏要逞能,害得我陪你一起变成落汤鸡。”
霍松声想到便觉得好笑:“结果你上岸后还跟我打了一架,你这人打架不讲武德,总爱抓我的辫子,大哥都说你没有大将风范。”
“那又怎么样,能打赢就行。”林霰大概数一数,“你很少赢我吧?”
霍松声不肯承认:“拜托,我让着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