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出题脱不出《四书》《五经》,常从里头摘出一两句,对它进行分析。
周旦夕微微一顿,面上似有犹豫,旋即才说:“书本与现实终究有些出入。”
“嗯。”林霰走过来,慢条斯理拆开信封,“这个方向是好的,学子入朝为官,说到底还是要为百姓做事。”
周旦夕抬起眼,看着林霰。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
周旦夕抿了下唇,说道:“长陵宫中,普天之下,皆是为天子做事。”
“你是这样想的?”林霰拿出信封里的纸,一点点展开,“你若这样想,便不会改变方向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先去吧。”
周旦夕原地不动,等林霰再次向他投来目光,才拱手告退。
林霰垂下眼帘,信确实是秦芳若派人送过来的,上面说,厂公丢了东西,若林院长捡到,归还至柏棱巷,厂公必有重谢。
柏棱巷位于长陵以西,与东厂相距不远,那里是秦芳若在宫外的私宅。
林霰看完信,点燃蜡烛,缓缓将信烧掉了。
灰烬卷起掉落,最终化为乌有。
林霰手一松,眼神恢复冷淡。
宫外符尘一早便等着了,见了林霰,符尘跑上来,逮着他的手搓了搓:“先生,今天好吗?”
林霰在宫里当差不便带着符尘,小孩儿一天没见到先生,想得很。
“有按时吃药吗?”
“吃了,放心吧。”林霰有点累,想先上车休息一会。
林霰撩开车帘,不想里头还坐了个人。
“愣着干嘛。”霍松声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快来。”
霍松声是武将,又不常在长陵走动,是不需要上朝的。他今天睡了个舒服,起来后便去公主府看望赵韵书,给时韫做了一天的师傅,教他练拳。
林霰弯腰上车:“你怎么来了。”
“想你呗。”霍松声捏捏林霰的肩膀,“累吗?冷吗?饿不饿啊?”
“还好。”林霰身上肉薄,一捏一把骨头,霍松声手劲大,捏的他有点疼,于是缩了一下,“不用了。”
“弄疼你了?”霍松声放开手。
“没有。”林霰摇摇头,“我不累。”
林霰面露倦色,身体不好的唯一好处是林霰若是不舒服,看脸色就能看出来。
霍松声说:“不舒服要说,别逞能。”
“好的。”林霰答应得快,“没不舒服。”
霍松声跟他讲今天都做了什么,说时韫身手不好,四肢不协调,功夫总练不到家,让他头疼。
林霰安慰他道:“能自保就行,不用强求。”
霍松声问说:“时韫见了我就问先生,等你空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血缘关系是很神奇的存在,时韫天生对林霰抱有好感。
林霰轻轻摇头:“我不合适去公主府,有机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