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此次出门没有带人,临行前符尘抱着大腿求了好几个晚上,林霰都没有同意,后来还告诉符尘,此去西海有霍将军在,不会出事。
符尘想着既然霍松声在,先生应该吃不了别人的亏,这才安心让他走。
谁知符尘刚入陈府就被下人领去林霰房里,一进门便被浓郁药味冲昏了头,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后,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霍松声在前面交待完事情,第一时间回到小院。见符尘趴在林霰床头,正在看他的手,开口说:“他手上打了钢针,你小心别碰到了。”
符尘霎时转过脸来,双目赤红,显然是又气又急:“先生怎么会受伤!”
霍松声承接着符尘的怒气:“对不起,我……”
符尘冲到面前:“对不起有个屁用!我满心欢喜从长陵赶来给先生庆贺生辰,原本想给他一个惊喜,现在他躺在这昏迷不醒,你要我……”
符尘呜呜喳喳吵的霍松声头痛,他茫然看着符尘,听见心里最敏感的那根弦被狠狠拨动一下。
“你说什么?”
符尘指责的话层出不穷,炮仗似的朝霍松声一顿嚷嚷。门口还有陈府下人守着,大气不敢出,谁都知道霍松声今天被触了眉头,此时谁若再招惹他,那不是找死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霍松声马上要提剑砍了符尘的时候,林霰大概是被声音吵到,轻蹙起眉,模模糊糊地咛了一声。
那声儿不大,符尘和霍松声却同时听见了。
符尘立刻扑回床边,小心翼翼喊着:“先生。”
林霰缓缓睁开眼睛,眉头皱得更深了,大约是感知到了手痛。
霍松声来到他身边,矮身蹲着,安抚般用手轻抚着林霰的眉骨:“大夫往你手上打了钢针,现在还不能动,是不是很痛?”
林霰好像很快便接受了身体上的不适,反应过来后先问道:“文书呢?”
林霰声音沙哑,嗓子痛得厉害,他的脖子上有一大片的瘀痕,看起来十分吓人,一说话便想咳嗽。
霍松声见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文书,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毫不在意,不由得生起怨怒,面上却不显,只是告诉林霰:“我收起来了,等你好一点就给你。”
林霰轻轻咳着:“文书至关重要,你不要带在身上,以免遭来杀身之祸。”
林霰身体虚弱,有些气短,符尘赶紧给他顺气。
林霰似乎是才发现符尘在这,刚平缓的眉又皱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符尘丝毫没有刚才面对霍松声的气势:“我来看望先生,今天是先生……”
林霰突然咳嗽起来,打断了符尘的话。
霍松声起身去给他倒水,回来见林霰面若金纸,赶紧将符尘拉起来:“你去吃点东西,让他睡会。”
符尘不愿意:“我留在这照顾先生。”
“他的药还在炉子上热着,你要不要去看看?”霍松声谦虚说,“我不懂那些,肯定没你尽心周到。”
一句话把住了符尘的命门,符尘不情不愿地走了,门一关,屋里就剩林霰和霍松声两个人。
霍松声掖了掖林霰的被角,说道:“你再睡一会。”
林霰精力不济,身体疲软,确实需要休息,但他顾虑许多,请霍松声帮忙拿些笔墨。
霍松声没有依他:“要笔墨做什么?”
林霰说一句话要喘三口气:“这些刺客来的蹊跷,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没得到文书肯定还会再来,我调些人手保护你的安全。”
“你先考虑自己的安全吧。”霍松声去到桌边,“怎么,岷州也有聆语楼分部吗?”
林霰没有隐瞒:“海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