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水运之便,无以复加。万石大舡,日行千里。远非车马可比。且大舡平稳,波澜不惊。行船犹如居家。舒适便利,亦非马车可比。蓟国木兰船,“浮南海而南,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柂长数丈,一舟数百人,中积一年粮,豢豕酿酒其中,置死生于度外”。更有“一舟容千人,舟上有机杼市井”,“不忧巨浪,而忧浅水”,时“言船大者,莫若木兰舟也”。
后世称“唐舶”。
时下,木兰船,并非最大。白波楼船,便大过木兰。更有飞云、盖海,游麟、翥凤,四大旗舰。还有蓟王船宫,三足踆乌。只不过,海外船商,难得一见罢了。
春夏碧水青禾,秋看霜晚稻浪。冬季穿行于皑皑雪原。一窗之隔,大雪纷飞。车内温润如春,茶香四溢。便是驾车鲜卑良马,亦披挂齐整,不惧风霜。何况本就能耐极寒。
天子曾赐蓟王,金车大辂、兵车戎辂;并玄牡二驷。黑马八匹,一分成二。驱金车大辂并兵车戎辂。一车驷马。
王驾之中。
见蓟王目视案前琉璃杯中,茶香袅袅,水汽升腾。若有所思。公孙王后遂问:“小弟,何所思?”
蓟王闻声回神:“无他。思国中机关术也。”
甘后遂问:“莫非与茶有关?”
“然也。”蓟王笑问:“甘后可知,国中机关器,是何所驱?”
“莫过人、畜、风、水。”甘后得夫君日夜滋灌,展蕊怒放,四射艳光。更加珠胎暗结,愈发母仪天下。先前孤守身宫,不食人间烟火。自是寡淡无味。一朝承欢,共赴巫山,方知此中真味。轻重缓急,出浅入深,雷霆雨露,食髓知味。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如甘后所言,可驱机关,唯此四者。”蓟王宠爱有加:“为夫虑及,汽动可乎?”
“气动与风动,有何异同?”秦后尚未醒悟。
“非望云之气,乃水涸之汽也。”蓟王答曰。
“水汽如何驱动机关。”蓟王奇思妙想,每每出人意表。甘后亦未能想象。
蓟王手指茶杯:“若将水汽,束于一釜,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