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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舍简陋。别无遮蔽。虽居外室,三人言语,却清晰可辨。

“陶使君遣我等前来,乃邀阿祗梨,入徐传道。”下邳相笮融言道:“徐州本就信佛,下邳信众不下数千家。阿祗梨何故迟疑。”

“陶使君长者之风,素有贤名。然却与佛无缘。二位此来,非求佛,乃另有所求也。”严佛调一语道破。

“这……”下邳相笮融仍不死心:“何以见得。”

“无它,唯利字耳。”严佛调答曰。

别驾从事麋竺又劝道:“八关锁固,贼臣当道。严师何以独善其身。不若随我等,归乡辟祸。”

“徐州四战之地,如何可避。陶使君欲假佛之力,聚拢人心。然世道便是人心。世无道,何以正人心。”严佛调答曰。

谓“正人心”者,乃出《孟子·滕文公下》:“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距诐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

“佛即道也。”麋竺答曰。

严佛调欣然点头:“别驾知佛也。”

“世无道,佛即道。严师何以退避三舍,不愿回乡宣佛。”下邳相笮融,乘机追问。

严佛调答曰:“道,有大小之别,公私之分。归乡宣道,乃私授也。居此传佛,乃公道也。”

典出《管子·明法》:“是故官之失其治也,是主以誉为赏,以毁为罚也。然则喜赏恶罚之人,离公道而行私术矣。”

二人无言。

知严佛调心意已决,稍候便起身告辞。

出舍时,严夫人代父相送。

下邳相笮融,此行未能如愿,故略显失态。倒是别驾从事麋竺,儒雅有度,未曾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