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今日无恙否?”窦太皇捧药上前。
“无妨。”榻上诸母,展颜一笑:“倒是我儿,心累否?”
将汤药吹温,窦太皇言道:“宫中岁月,习以为常。”
“先前若非贾诩阻拦,你我母女,早已远走高飞。如今身陷囹圄,朝不保夕。且我儿又身负禁中绝密。稍有不慎,恐难善终。”诸母言道:“闻蓟王已醒,少帝何时唤归?”
“依我之见,蓟王难回。”窦太皇实言相告。
“何以见得。”诸母停药相问。
窦太皇轻声道:“少帝既夺二戚之权,又掌洛阳之兵。无人掣肘,何其快哉。又如何肯将一朝之政,拱手于人。除非洛阳生变,蓟王恐毕生难入八关一步。”
“利欲熏心,莫过如此。”诸母一声长叹。
须臾又低声问道:“女儿之事,欲瞒到何时。”
母子自无秘密可言。窦太皇答曰:“先前,董太皇已坦露心机。不出所料,亦有其分。且暗中询问先帝《起居遗诏》之事。若被其窥知遗诏所在,少帝必起杀心。”
“莫非,少帝已知遗诏乎?”诸母忙问。
“十有八九。”窦太皇叹道:“不曾料到,少帝长于宫外,深得道人史子眇之真传。宫中亲信,或已被其用道术所惑,吐露真言。常有身边中大夫,失魂落魄,昏睡于半道。醒来后,先前种种浑然不知。料想,必是少帝,或是史子眇门中弟子所为。传闻此术名曰:‘摄魂’。”
“唉,常闻‘乱世出妖邪’。今日方知,果不其然。”诸母面露惊惧。
第007章 分庭抗礼
“阿母且放宽心。蓟王来与不来,少帝并合肥侯,皆不敢妄动。”窦太皇宽慰道:“大河南北,关中内外。三朝鼎足之势成矣。蓟王强而二帝弱。为防折鼎覆餗,社稷无存。二帝必小心行事。”
“蓟国毕竟是藩国,如何能与两处汉廷,分庭伉(抗)礼。”诸母不无担心:“且蓟国不过千里之土,如何据万里江山。”多数时人,皆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