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蔽之。谁人为帝,对蓟王而言,亦无有不同。
能力不及,实力不济,寿命亦不能相比。蓟王何须操之过急。
“该如何行事……”曹操灵光一现,这便想起一人:“许子远。”
时过境迁,早已无人知晓,许攸乃王芬党羽。并亲说曹操入伙:趁先帝北巡,骤然发难,欲行废立。王芬虽死于曹操之手,缄默其口。且又有《拒王芬辞》自证清白。然曹操,确是主谋之一。只不过,曹操亦未曾料到。王芬被襄楷禁术蛊惑,非是要逼灵帝退位,而是要困龙死于台上。
万幸。往来书信,皆被灵帝付之一炬。江山易主,前朝旧事,亦无从追究。众人这才侥幸逃脱。
许攸并陈琳等,前大将军府属臣,今又入何苗幕府。为其出谋划策。曹操出为外官,与许攸渐无往来。
衣带诏之事,许子远知乎。
心念至此,曹操遂命人登门投帖,相约许攸一见。
春和日丽,暖风十里。不料洛阳城早已暗流涌动,四伏杀机。尸骨未寒,口血未干。
“正是我辈用武之地。”许攸振聋发聩。
前大将军府,今为何苗车骑将军府。后院霞楼,置酒高会。何苗与心腹齐聚。
何苗落杯言道:“请长史细言。”
“窦太皇暗下‘衣带诏’。名为‘清君之侧’,实欲‘大权独揽’。自先帝以来,先有罪官徙边,后有鞠城兵乱,再加二宫流血。百官、宗亲,死于非命,十不存一。朝中内外,已无人可用。不得已,唯除党锢。党人得赦,或徵入朝堂,或出仕地方。互相提携,声势大涨。如今已据半壁朝堂。”环视满座高朋,许攸端杯离席,略显醉意:“窦太皇先父,前大将军窦武,位列三君,为党人之首。如今,党人复起,声势无两。料想,与太皇铲除异己,共谋江山,亦是人之常情。实不意外,实不意外!”
主簿陈琳,起身言道:“子远言之有理。将军不可不察。”
“除外戚,兴党人。”何苗一声冷笑:“太皇好算计。”
“若凭衣带诏,得偿所愿。”许攸痛饮美酒,而后掷空杯在地:“我等皆死无葬身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