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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有亲随小黄门,重资贿赂狱吏,哭泣为二人涂抹伤药,终捡回一条老命。

“先前,阿阁举事,你独闯永乐宫,却不杀董太后。乃至功亏一篑。我问为何,你却不答。”赵忠抽气出声:“书朱雀阙,又如此这般。你我同生共死,何故隐瞒。”

张让惨笑:“先前问你,可有答案?”

赵忠焉能不知:“先前你问,普天之下,何人能置我等于死地。我等,皆汉室家奴。自是一国之主,大汉帝君,能断我等生死。黄门孺子皆知。又何必问我。”

张让咧嘴惨笑:“自阿阁兵乱,宫中黄门,死伤过半。今三宫鼎立,中小黄门,各有归属。然,独有一人例外。”

“何人例外?”赵忠忙问。

“少帝。”张让答曰。

“少帝?”赵忠似有所悟。

张让这才将“书朱雀阙”之谋,和盘托出:“书曰:民不聊生,长乐、永乐卖官贩爵,蜺墯鸡化,乃妇人干政,所致也。此句,虚虚实实,一明一暗。永乐卖官求货,自纳金钱,盈满堂室,宫人皆知。蜺墯鸡化,乃先帝年间旧事,亦有据可查。若有心,此二事,一问便知。试想,若阙书前半句之言,皆考证为真。后半句‘妇人干政’,可当真否?”

赵忠幡然醒悟:“阙书,乃欲为少帝得见!”

“然也。”张让阴沉一笑:“少帝,自幼长于宫外史道人家中,故号‘史侯’。宫中一无玩伴,二无食母。更无我等服侍身侧。实属孤家寡人,孤立无援。少帝看似顽劣,实则机敏过人,憨中透精。奈何初入禁中,无人可托付。你我此时阙书,乃学毛遂自荐,争愿自効也!”

“原来如此!”赵忠终于释怀:“然少帝年幼,能知你苦心否?”

张让惨笑:“五五之间。”

话音未落,忽听监外兵戈大作。二人急忙收声。

须臾,便有一人,独下牢内。

大氅落下,正是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