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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当早日入土。”董太后生怕夜长梦多。

“来人。”陛下这便传令。

“老奴在。”这几日寸步不离的张让,趋步入内。

“传令,择日厚葬美人。”

“喏。”张让心领神会。自去传命不提。所谓盖棺论定。王美人暴毙之事,由此,当告一段路。

目视张让离去。董太后又问:“蓟王之事,又当如何?”

“蓟王何事?”陛下反问。

“蓟王披丧送亲,一言不合,险屠何进满门。如今大将军称病不朝,劾奏蓟王之疏,却纷如雨落,积案如山。陛下当作何处?”

无外人在场,陛下无需隐藏,冷声言道:“蓟王当暂避锋芒,归国养病便是。”

“可将诏问罪?”董太后又问。

“何罪之有?”陛下反问:“美人尸骨未寒,大将军却遣人纳妾。绕行四郭,满城皆知。还将朕之吊唁使节,拦在谷门外。条条‘大不敬’之重罪,若论起来,大将军可诛三族否。”

“陛下言之有理。”董太后笑道:“且听闻,大将军在府中豢养死士,多达千人。不臣之心,路人皆知。蓟王不过领王驾百人,前往问罪。何进命人先射,蓟王才怒而杀人。”

“果如母亲所言?”其中细节,陛下这几日过度伤怀,不问政事,焉能得知。

“正是如此。”董太后叹道:“蓟王向来有礼有节。虽怒发冲冠,却未动函园内一兵一卒。足见识大体。”

“得宗室麒麟,如虎添翼。可保皇儿稳坐江山。朕又岂能自断臂膀,降罪蓟王。”陛下道破心声。

陛下虽未言明是哪个皇儿。然董太后却已心知肚明:“正如陛下所言。能掣肘大将军者,唯有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