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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五年(220),“王(魏王曹操)使工苏越徙美梨,掘之,根伤尽出血。越白状,王躬自视而恶之,以为不祥,还遂寝疾。”

南港。

硕大的船底舱,阴暗又潮湿。除去襁褓中的婴儿,所有羌人,不分男女老幼皆佩脚镣手铐,串锁在拥挤的船舱内。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不下千人。

此还只是一艘中等尺寸的楼船。据说最大的一艘能装三千。武帝曾造“可载万人,船上起宫室”的豫章大船。足见此时造船术之强悍。

不用担心有人逃走。茫茫大河,佩戴沉重的镣铐,如何能游到岸边。再说,舱内所有人皆被一条长长的锁链,串在一起。底舱通往中层甲板的楼梯亦被撤去。进出无门,上下无路。如何能逃脱。

凿船?

河水倒灌,只能害死自己。

航行多日,底舱内充斥着水藻的腥咸和浓烈的体臭。透过船体顶部,一条修补船板时留下的细缝,微微能看到一丝光亮。自从昨夜起,楼船便没再航行。隐约传来的车马声响,说明船已靠岸。却不知究竟到了哪里。

“阿母,阿母?”一个半大少年,焦急又关切的呼唤着蜷缩在角落里的羌族妇人。

“超儿……”妇人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只见她双唇干裂,眼窝深陷。似身染重病。

“阿母,好像靠岸了。”少年用一缕湿润的麻布,轻轻擦拭着母亲的额头。重病缠身,让本就娇弱的母亲,几乎没有了重量。若不是急病乱投医,赶去北地郡寻羌人巫祝驱鬼治病,也不会被胡人掠去。

“超儿似一点都不担心呢。”母亲从少年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轻松。

“自从奢延水南岸登船,已航行许久。如此长的水路,必是入了大河。昨日听船外诸人言语,似已到幽州地界。”少年言道:“等下了船,便可为母亲寻医问药。”

母亲挣扎着坐起:“如此说来,贼人把我等皆贩到了北地。是要卖与胡人吗?”

“不会。”少年摇头:“能有此等船队者,必是汉人豪商。且又走大河水路,依儿所料,必是卖给幽州本地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