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下箭楼,玄月拦住张问道:“事情太过蹊跷,遂平公主不是要求东家放过太上皇么?现在连东家都没决定除掉太上皇,遂平公主为什么杀他?”
张问道:“是有些奇怪,待我们看看再说。”
玄月沉声道:“东家不可大意,谨防有诈,让属下先带侍卫到南宫查探后东家再去。”
“有诈?没听说遂平公主身边有什么势力,她能干什么?”张问踱了两步,心道宫里的太监会使什么阴谋?这个可能很小,毕竟张问有实权文武部下无数,几个太监想耍花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这件事确实很蹊跷,张问接受了玄月的建议,说道:“你先派人过去控制现场。”
“遵命。”玄月抱拳道。
不一会,张盈带着巧娘等心腹也赶到了东华门,张问便提剑和她们汇合一处。等了一会,西大营骠骑营也调来了一队骑兵,将领正是绣姑的哥哥袁大勇。
张问皱眉道:“没有西官厅的授权,京营是如何调动的?”
袁大勇摸了摸脑袋道:“不就是西官厅叫俺来的么?黄大人,没事玩自个山羊胡的那个老头,还有调令,妹夫看看。”
张问心道:狗嘴吐不出象牙,黄仁直到底是西大营将领上峰衙门的官员,还兼着礼部尚书的官衔,竟然被他说成玩山羊胡的老头。
“你们在这里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乱跑,更不准冲进紫禁城去。”
“得令!”
张问说罢带着人进了东华门,很快见玄月正从里面出来,对张问说道:“没发现什么异常,遂平公主和太上皇的尸体都在里面。”
他们便一起走进南宫,推开朱由校住的房门,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只见朱由校倒在血泊中,恐怕早就死硬了;而遂平公主的衣服、脸脖、手上溅得全是血迹,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怔怔地看着张问等几个人。
张问一言不发,走到朱由校面前蹲下,在他的脖颈动脉上一摸,触手处冰凉毫无动静。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朱由校那张苍白的脸,眼睛依然睁着,但已经变成了死鱼眼睛的模样。
他遂伸出手在朱由校的眼睛一抹,将那睁着眼睛合上。此时此刻张问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没有这个皇帝,张问肯定没有可能爬得那么快,朱由校对他的成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虽然皇帝本身的愿望不是想把他变成一个权臣,但却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此时张问原本应该感慨颇多才是,可他心里竟然没有多少感受,仿佛地上躺着的这个死人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有一点感受,那就是又一个熟人永远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