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庞承平从西暖阁天桥上下来,急冲冲地小跑到李芳面前,喘着气儿说道:“坏了,张阁老一个劲儿帮王体乾说好话,太后还叫王体乾继续干司礼监掌印,叫他别担忧呢……”
“什么?”李芳愕然地惊呼了一声,眼珠子差点都要掉下来。
庞承平在李芳耳边低声道:“太后什么事儿都听张问的,张问不想弄王体乾,姓王的就没事儿……”
李芳焦急道:“这……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张阁老为嘛要保王体乾?王体乾可是和孙承宗那帮子人眉来眼去,不是明摆着和张阁老他们对着干?咱家想不透!”
李芳想不透,他的心腹胖太监庞承平比他还不如,更加想不透,但是庞承平很快想到了一个合理的原因,他低声说道:“干爹,您可知道有个叫余琴心的女人?”
“教太后弹琴那个?”李芳道。
庞承平道:“可不是她么?这余琴心原本被王体乾当干女儿养着,对她好得不行,就像心肝儿一样,但是前不久王体乾把余琴心送给了张阁老。干爹您想想,这余琴心只要在张阁老耳边吹吹枕头风,王体乾不就万事大吉了?”
李芳听罢不住点头:“有道理,定是这余琴心的关系。妈的,王体乾果然是王体乾,原来早有准备……咱家怎么没想到关键是张阁老那边呢?”
“干爹,现在咱们怎么办?”
李芳沉吟道:“只能先忍着,想办法让张阁老也信任咱们才行。”
“王体乾出来了。”庞承平突然沉声道。
王体乾从天桥上下来,面带笑意。李芳态度大变,急忙迎上去,躬身道:“老祖宗,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呀?”
王体乾呵呵一笑,眯着眼睛看着李芳,说道:“咦!李公公这脸变得可是比五月的天儿还快呀。”
李芳十分尴尬,脸色就像猪肝一样。
“老夫还没下台呢,你就蹬鼻子上脸鸟,李芳啊,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王体乾微笑着说道。
“是,是,奴婢谨记老祖宗教诲……哦,不,奴婢不敢。”李芳一面厚着脸皮说话,一面心道:项羽还受过胯下之辱呢,老子这叫卧薪尝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