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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侍卫急冲冲地奔进了西官厅,来到大堂,单膝跪倒在地道:“禀报大人,安定门外的将士全部战死了,敌兵正在攻城!”
众官哗然,大堂中一阵惊慌。张问沉住气,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道:“墙上有冰,京师城楼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不必惊慌。沈先生,你立刻带着内阁公文去安定门,指挥城内守军增援薄弱环节。”
“下官遵命。”
张问内心也是忐忑不安,京师的面积太大,城楼众多,需要大量兵力才够使用,而眼下防御京师的兵力实在太少了……那些基本没啥战斗力可言的京营,还有民丁,在面对骁勇善战的建虏时,哪是能当军队使的?他内心紧张到了极点,却不敢表露出来,必须要装作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才能稳定人心。
每一刻钟时间,张问都像在熬一年,炮声让他的脑子里嗡嗡乱响,他紧张得手都在颤抖,只好藏在袖子里……万一建虏真的从安定门杀进了京师,后果不堪设想,京师几十万官民将被蹂躏,甚至大明的皇宫也会惨遭奸淫掳掠!
一定不能让建虏攻破京师!张问心里面反复念着这么一句。
到申时三刻,沈敬一连派了三次人来告急:他从压力较小的外城各门调集了大批京营城防部队到危急的东北方向安定门,但是那些京营官兵不堪使用,临阵惧敌混乱不堪,还不如百姓壮丁勇敢……安定门暴露在敌军的攻击之下将士死伤惨重,建虏在安定门外集中了主力,还从其他被攻占的城池运来了大炮,集中在安定门轰击,防御岌岌可危!
顾秉镰焦急地说道:“南城没有多少建虏,现在赶快派人从永定门那边冲出去,去良乡调西大营立刻北上增援。”
张问冷冷道:“京营不堪使用,现在调西大营来得及吗?况且昨天我们收到朱燮元的奏报:福王左右摇摆,一会要战一会要撤,导致其军团损失惨重,全歼叛军指日可待!现在让西大营北上,岂不是前功尽弃?那我们当初何必诱使福王到京师来,致使朝廷两面作战?”
顾秉镰急道:“现在还管福王干甚,先抵住建虏再说!”
顾秉镰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张问不是随便听人一劝就动摇的人。张问仔细一想:安定门是不是能顶到西大营赶到?西大营没有军械,和安定门外的建虏主力决战,会不会直接拼光了?如果放走福王叛军,那朝廷岂不是又落入南北两线作战的尴尬之地?朝廷现在已经快耗不下去了,再这么耗一段时间,迟早也是个灭!
张问沉默着,他身上的冷汗直流,浑身冰凉一片。
顾秉镰又催促道:“形势万分危急,请张阁老早作决断,将西大营北调增援,保住京师!”
张问一咬牙说道:“绝不能调西大营!传令叶青成,把德胜门内的铁军营调去安定门增援……留下五百将士。”
“不可!”黄仁直大惊,急忙沉声说道,“城内居心叵测的人正躲在暗处,要是把叶青成调去守城了,西官厅手里完全没有武力准备,万一有变,我们这群文官拿什么对付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