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体乾吃惊道:“怎么了?”
“余琴心一直就是魏忠贤的人,当初她在青楼里还没有出名的时候,那家楼子就是魏忠贤的资产。后来她出名儿了,正好被王公公您看中,就成了魏忠贤布在您身边的一枚棋子。所以当初您和魏忠贤离心的时候,魏忠贤第一时间就掌握了你的举动……”
“不可能!”王体乾瞪圆了双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地指着崔呈秀的鼻子,“你……你胡言乱语,血口喷人!余琴心怎么可能是魏忠贤的人,啊?魏忠贤是什么玩意儿,他配得上是余琴心的人……”王体乾已经言语错乱了。
他怒不可遏、又心痛无比,仿佛在忍受着一种比凌迟还残忍的酷刑,他手足无措。桌子上的酒菜不知道和王体乾有什么仇,王体乾拂袖一下就扫了过去,“叮叮当当”地把满桌子的杯盘扫得一片狼藉。
声音惊动了外边的锦衣卫,带着绣春刀的侍卫立刻出现在门口,却见崔呈秀好好地坐着,手脚的镣铐也没有异样,只有王体乾在那里发疯,侍卫们对视一眼,又退了出去。
“你胡言乱语、你血口喷人!”王体乾一连重复了几遍这句话。
崔呈秀也没有辩驳,他反倒冷冷地看着王体乾……于是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场面,快被满门抄斩的人很安静,作为胜利者看别人悲剧的人反而悲狂万分。
崔呈秀不解释,王体乾渐渐地平息下来,按他的头脑,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事情的可能性和崔呈秀的可信度。
如果可信度很低,王体乾也不会这么发狂……就如一个愤怒的人,恼羞成怒,一定是被人捉到了实处,否则不会怒不可遏。
段五 阁臣
二月底的一天,张问从内阁早早返家,因为家里边来人说几个夫人从浙江到京了……但是沈碧瑶和韩阿妹因为自家有事,暂时并没有到京来。回家的路上,张问遇到了王体乾的那个红颜知己余琴心。张问坐的是官轿,停轿之后,他从轿子里面走出来与她相互执礼,对余琴心以礼相待。
余琴心作为一个女人,受到内阁次辅的这般礼遇,很显然是因为王体乾的关系。她今天穿了一身浅色的襦裙,收拾得淡雅得体、秀色可人,不过脸色不太好,眉宇之间的郁色让她看起来如遭大变。
“琴心姑娘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张问关心地问道。
余琴心忍住眼泪,左右看了看,哽咽着说道:“妾身能和张大人单独谈谈吗?”
张问沉吟片刻,心道她毕竟是别人的女人,虽然王体乾是个太监,但是也要给予一定的尊重。和别人的女人同乘一轿显然不太合适,请到家中也不太好。张问便指着街对面的一家茶楼说道:“那我请你喝杯茶,咱们去茶楼上的雅间里谈。”
余琴心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异议。张问遂带着几个侍卫一起向那家茶楼走去。因为张问刚从内阁出来,身上还穿着大红的一品官袍,肚皮上的补子是仙鹤!所以一走进茶楼,立刻就使得掌柜亲自来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