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出于关心的态度,便询问温琴轩这些年来过得如何,温琴轩说道伤心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刚刚重逢,她自然不能事无巨细地祥加描述,只是简略地说了一些事,但是说到嫁与河南乡绅,到乡绅死的经过时,却说得仔细。
“先夫身有暗疾,但妾身打听到他为人老实,祖上有些薄产,也算书香门第,也就没有在意。不料刚一进门,他便床也起不来,连拜堂也省去了,妾身只得换下红装,尽心侍候先夫调养,虽日夜煮药疗养,但最后还是……”
赵谦听罢这段话,比较之前她叙述的事,都是某某几年在做什么,唯独这事说得比较详细。赵谦很快明白,温琴轩之所以描述得清楚,重点是想强调一点:还没有和先夫有过夫妻生活。
赵谦不禁又仔细看了一眼温琴轩,眼角带着泪,楚楚可怜的样子,容貌确实是配得上豪门小姐的出身。这样一个女人,自然是不愿意守一辈子寡的,不是浪费青春么?这些年来,她是迫于无奈,毕竟嫁过了人,夫家又是一方说的起话的人,加上封建伦理的力量,温琴轩只能守节。
“二小姐旅途劳顿,就先在府上休息休息。”赵谦说了一句,然后叫丫鬟带两个人到内院厢房去了。
张岱和萝卜想着赵谦事情多,也要告辞,赵谦却喊住道:“今晚就在愚兄家中,叫你们嫂子亲自炒两个菜,为三弟接风洗尘。”
萝卜听罢高兴道:“哈哈,那敢情好,好些时候没吃到大嫂做的菜了。”
张岱一向对萝卜没有好言语,此时又道:“我看你想的不是菜,是酒吧?”
赵谦哈哈一笑,以不经意的口气问道:“三弟在开封呆了两个月,可见到黄河了?”
萝卜摸了摸脑袋想也没想便答道:“没见着,离黄河远着呢。”
赵谦看着外面的雪花,说道:“听说今年黄河都结冰了,却不知是什么样子。黄白相间,一定很好看。”
萝卜道:“可不是,俺是没见着,但听那些南下觅食的百姓说,真是结冰了,连牛车都能走。”
赵谦听罢心下一动,邹维涟在信中说黄河结冰,可行大军,果然是不假,因为刚刚接到邹维涟的信,赵谦还没来得及叫人去黄河考证,正好萝卜从那边回来,就顺便问了一下情况。
邹维涟拒绝绕道开封出击满清的理由便是黄河结冰,满清一定会防备大明军队渡河,所以可能会有埋伏,而且开封府尚在清军之手,明军容易被断了粮道。
赵谦心道,邹维涟拒绝执行军令,也极可能是前方战事的需要。赵谦以此也想到,说不定是满清故意布下的陷阱,而扬州知府那件事,是他们的反间计。
什么可能都有,但这件事仍然让赵谦痛快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