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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体仁苦笑了一下,心中有无可奈何之感,昨晚女儿彻夜未归,就和这个赵谦在一起,这要是传了出去,还能和赵谦撇清关系?真是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赵谦将温体仁一时疏忽外露的表情看在眼中,有意无意地说道:“朝中有人特爱无中生有,捏造事实,让人口莫能辩……”

温体仁脸色难看,“廷益乃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趁人之危的事。”

“下官自然不会做这等事,朝中言官却不知从何处伪造了亡妻的书信,弹劾下官欺君之罪,让下官愤怒不已。”

温体仁心里哦了一下,原来他是说这件事,便说:“既有证据在手,皇上下旨彻查,恐有人对廷益不利,廷益意欲何为?”

二人到了客厅,分宾主入座,奴婢端茶上来,温体仁道:“请茶。”

赵谦端起茶杯,用右手揭开盖子,在水面上抚了一下,“下官就算吃了豹子胆,岂敢有欺君之举?眼下情势,如能外放,方能避祸。”

温体仁沉吟片刻道:“廷益想去何处做官?老夫一定尽力帮衬一下,以谢廷益相救小女之恩。”说罢看着赵谦。

“朝廷财政困难,而钱粮多出于江浙,下官有志梳理课税,澄清积弊,为皇上分忧,只是……”赵谦看了一眼温体仁,小声道,“只是江南士人,多是元辅门生,恐触动根脉,朝中无人说话,更是凶多吉少。”

“唔……”温体仁眉头一皱,理是这个理,这赵谦说得太直白,温体仁不由得谨慎起来,怕言语之间出了纰漏。他在意识到危险的同时,心中一亮,江南那个烂摊子,没人敢去趟那摊浑水,凶多吉少确实是真实写照。这赵谦被逼急了,难道要走险棋?

赵谦知道,杨嗣昌以前上下活动,想要掰倒周延儒,也是看准了江南那块地方,那里不仅是周延儒的根基,也是他的把柄,皇上愤怒无奈了几年的茶税案,正是最好的契机。

杨嗣昌现在倒了,该温体仁上场了,赵谦相信杨阁老的眼光,温体仁也只有走这一步棋,自己现在主动要做温体仁的马前卒,对他就非常有利用价值了,这样一来,温体仁就不得不重新考虑赵谦的价值。

况且,赵谦和温琴轩还有一夜说不清的关系,让温体仁想落井下石就有诸多制肘。刚才温体仁去看女儿的时候,观察了女儿的表情,恐怕有些少女怀春的心思了,温琴轩是温体仁唯一的女儿,如果到时候她要死要活的,温体仁难办不说,脸面何存?徒惹朝中大臣闲话。

二人都端着茶杯,沉默未语,各自在脑中权衡得失。

温体仁知道赵谦是杨嗣昌的门人,现在树倒砰狲散,赵谦失去靠山,正在重新寻找大树,温体仁思虑了许久,觉得此人胆子大,心思缜密,不失为一个人才。

“廷益,老夫有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