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这才想明白了,帘儿见她神色缓和,便摸出手帕小心地给她擦着眼泪。秦湘道:“那怎么成?赵大哥明明没事了,我们要这么办,赵婉妹妹还不得平白伤心一回?”
帘儿方才见秦湘说胡话,吓了一大跳,现在见她神情恢复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便悄悄对门外的小丫鬟递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不多一会便端了碗八宝粥上来。帘儿接过来,一边说话干扰秦湘的注意力道:“小姐,咱们和赵相公既不是亲戚,也不是那个什么……住在一起,像什么话,你得为自家考虑一下不是?”
边说边舀了一勺子粥喂到秦湘嘴边,秦湘无意识地张嘴吃了,还在想帘儿的话,她说得无疑非常正确。
秦湘喃喃道:“赵相公成日里都想着天下事,你说他对我有那心思么?”
帘儿口齿利落地说:“小姐这般人儿,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赵相公当真不易,一直对小姐以礼相待,奴婢看呀,可比那些个公子哥强多了。”
“瞧你那张嘴,好像多了解男人似的,你见过几个男人?”秦湘一张俏脸笑了,帘儿看了也不禁一震,太美了。
随即帘儿回过神来,嘟起小嘴佯嗔道:“小姐,你就会损奴婢,哼!”
“这八宝粥是你做的?”秦湘接过碗来自己吃起来。
“不是奴婢做的是谁,别人做的奴婢还怕小姐吃不惯呢。”
秦湘用削葱般的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就会卖乖……不过我还真舍不得你,要不过些日子叫赵大哥把你一并纳了吧。”
“小姐!”帘儿满脸通红。
“瞧你那模样,好像不情愿似的,你心里头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帘儿低头扯了半天衣角,不好意思地奔出房间,丢下一句话:“奴婢去安排王福他们置办物件。”
她作为女主人的近侍,在整个院子里地位相当高。绸缎商的老掌柜是西安人,没有跟商人回乡,秦湘买下了这所院子,便请他管理府邸,做了大管家。这个大管家在帘儿面前,也得客客气气。
王福年愈六十,经历了无数人间冷暖,主人安排的事从来不问为什么,只管尽心去办,时间不长,就得到了秦湘和帘儿的信任。
帘儿吩咐王福置办灵堂钱纸,又要在灵堂里贴红纸喜字,十分古怪,王福心里纳闷,却不多问,只问清了各种布置细节,便去办了。不过这嫁衣等物帘儿不用叫他去办,因为一般女子长到十一二岁就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