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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四月,太后都没再来找阿朝的麻烦。

后来她才知道,那日哥哥口中的成安伯已经被抄家流放,不过朝堂的事终究与她无关,听人唏嘘两声也就过去了。

她眼前只有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勤勤恳恳地读书、学习管账。

崔诗咏因为月初耽误了几日课程,再加上心绪不佳,在四月的考校中表现并不是太好,算术考核只拿到甲等下,而阿朝的算术则拿到甲等上,并往前进了一名,在学堂中位列第二,总算又松了口气。

孟夏草木长,绿槐荫里,雾薄风轻。

休假的这日恰逢谢昶休沐,说要带她出门去个地方,阿朝的好奇心被勾起,一早就醒来梳妆打扮了。

天儿一日日暖起来,已经到了穿单衫薄裙的季节,崖香到衣橱里替她选了一件水红绣金的杭绸月华裙,足足有十幅之多,每一幅都是精工刺绣,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阿朝听姜燕羽她们提过月华裙,能隐约猜到这十幅的裙摆绣下来需要多少工时,不禁有些犹豫,“美则美矣,会不会太招摇了?”

崖香含笑替她扣上襟扣,“姑娘是同大人出门,又不是参加公主的宴会,不会抢谁的风头,穿着亮眼些也无妨。”

谢昶过来接她,从外面进来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即便腰间堆起十幅的褶裥,也依旧纤细不足一握。

见他来,阿朝在原地打了个圈,日光下的裙摆飘动时如锦云捧珠、月华生晕,美得惊心动魄。

谢昶唇边调起浅淡的笑意,过来牵她的手:“就穿这件吧。”

院内众人的目光尽数紧紧跟随着那极其自然十指交握的手,直到两人消失在视野之中,盈夏才愣愣地看向身边的佟嬷嬷:“姑娘和大人这是……”

从前只以为两人是兄妹,佟嬷嬷生怕两位主子太过亲近,遭人诟病,对姑娘说了些逾矩的话,后来大人暗中警醒过她一次,说倘若再在姑娘面前说些不该说的,他不会对她再留情面。

佟嬷嬷着实担忧了好一阵,没曾想没过几日,姑娘身份大白,两人根本不是嫡亲的兄妹!如此一来,再如何亲近也不算罔顾人伦了。

佟嬷嬷甚至觉得,他们谢府好事将近了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