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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没有反驳,可见对她的亲事已有打算,即便暂时没有,那也定然是放在了心上的。

她终归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平日无论如何撒娇任性都无妨,可一旦定了亲,还能赖在哥哥身边不走么?

阿朝的眉眼黯淡下去,心中那种淡淡的酸涩无法言说,她趴在炕桌上写字,字迹也是潦草凌乱的,“我早就说过,我自己没什么想头,一切都听哥哥的安排。”

他唇边笑意加深,几乎很少这么笑过了,“都听哥哥的话?”

她心头乱成团,纸上胡乱勾了几笔,“是是是,不管对方是青面獠牙还是肥头大耳,只要哥哥舍得将我送出去,我也别无二话。你一直这么问,是怕我到时候反悔不成?”

小丫头说话难得像这样带刺儿,却刺得他心头温暖。

说到嫁人会不高兴,大概也是想留在他身边的吧。

……

三月的考校终于如期而至。

阿朝从前在琼园经历过太多的考核,对这些东西本能地抗拒,尽管每一门功课都悉心准备了很久,但心里多少还会紧张。

乐艺的考校方式是在课上弹奏指定的曲目,女官综合指法、技巧、情绪等多方面因素给予评级。水墨丹青也是给足时间完成一幅画作,评级方式同理。

只不过这两门的考校可远不及谢阁老的兵法课来得恐怖,教谕们给分也很大方,琴技或画技最好的,像姜燕羽、崔诗咏这样的就是甲等上,略次一筹的为甲等下,其余也都能给到乙等上的评级,可谓是给足了贵女们体面。

考校的前几日,谢昶差人送了把琴过来。

阿朝只当哥哥送的定然是把不错的琴,直到瞧见外面请来的乐艺先生眼冒绿光,才知手中这把竟然是被誉为琴中“仙品”的九霄环佩!当世名琴就这么大材小用地落到阿朝手里,刚开始她连拨弦都不敢用力,慢慢熟悉之后,竟也体会到这九霄环佩不同流俗的地方。

按照谢昶的说法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阿朝临阵磨枪,总算将一曲《阳春白雪》练到驾轻就熟,最后居然拿到甲等下。

旁的暂且不说,光是这把九霄环佩一出,立刻吸引人学堂内所有的目光,就连传授乐艺的女官都在她弹完后忍不住上来左顾右眄,啧啧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