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从前,他应该欣慰姑娘懂事了,知道不能让男人握手,哥哥也不行。
但往后,他并不希望她在自己面前如此懂事。
她从前都敢来碰他的腰,抱他的腿。
既然无需避嫌了,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不过她那点稍纵即逝的不自在,谢昶很满意。
阿朝总觉得哥哥看她的目光像带着某种份量,她下意识地屏息凝神,直到另一只手的蔻丹完全干透,那种莫名的压力才慢慢松懈下来。
她朝外轻轻吁了口气,在雕花窗底摊开十指,莹白纤细的指节如同精雕细琢的白玉,明润的蔻丹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她自己也忍不住抿抿唇,露出满意的微笑。
她在看自己的手指。
谢昶在看她。
渐渐意识到的、对她产生的兄妹之外的感情,谢昶自认,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
开始有什么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似乎是从那晚眉心点朱砂开始。
他第一次意识到,她不仅仅是柔软可爱的妹妹,也可以是媚色妖娆的女人。
春未园那日接踵而来的角抵戏、鹿血酒、马车内被不断催熟的欲望以及那个幼兽般缠上来的柔软身体……他至今仍说不清楚,她在鹿血酒的刺激下忍不住的贴近,究竟掺杂了多少他自己的意乱情迷。
后来被她牵着手逛玉钩桥、放荷花灯,他从头至尾地沉默,没有告诉她玉钩桥就是情人桥,没有在阿婆开玩笑时辩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
她涂上口脂时明艳无双的唇色,已经让他有所不安,怕她被人注意。遑论后来得知她被陆修文惦记上,他心中那种隐隐的戾气几乎压制不住。如今想来,这些戾气的源头,又有多少单纯是兄长对妹妹的护佑?
诸此种种,他从来不敢承认一句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