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甩手从地上站起来,裘衣顺着她的动作往下溜了一大段,露出裸露在空气里的纤细的上臂。
“骆家那几个老爷跟我叮嘱过,要让你活着,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不给你饭吃。但是来了锦玉楼,就要听我王妈妈的话。你要是敢逃跑,敢给我做幺蛾子,抓到了我就会把你往死里打。”
楚绵呛咳出声,脸上带着苍白的笑。“我能跑到哪里去?”
“你心里清楚就好,”王招娣将手上的折扇放在桌子上,捏起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下午就让你那些姐妹们带着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等你脸上的伤养好了,就开始给妈妈我赚钱。”
锦玉楼里接待的人参差不齐,有喜欢女孩儿的,就也有喜欢男孩儿这口的。胡城同性婚姻开放后,来锦玉楼里点男孩儿的人就更多了。
男孩儿不比女孩儿们脆弱,他们更能折腾,能够让那些客人整夜整夜的玩,还不会动不动就闹出条人命。
像楚绵这样的人,就更是如此了。他长得不比女孩子差,又有着男孩子的身子骨。王招娣看见他的第一秒,就觉得这人就是自己以后赚钱的活字招牌。
可她后来才知道,楚绵是压不弯的钢铁脊梁。
楚绵被送进那些客人的房间里,不是大闹就是跟人打架,有一次险些被一位客人下了药直接在床上办了,他居然还能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拿起柜子上的剪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划。
鲜血涌出来的那一刻,坐在床上的男人被他吓软了,尖叫着把王招娣喊了过来。
王招娣最初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于是整天整夜地让他看那些姐妹是如何服侍男人的,每天都给楚绵喝可以助兴的药。可是轮到他自己时,又恢复了那副贞洁的模样。
再往后,所有的房间里面都看不见剪刀这类的东西。
楚绵还是有办法折腾自己,他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那道伤口又深又狠,他手腕处的肉几乎被他自己活活给咬下来,他用头撞击着地面,是存了死志的。
陈建在那之后来看过他一次。
楚绵已经瘦得只剩下骨头了,右手的手腕处裹着厚厚的纱布,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的鸟窝。
他不知道陈建跟王招娣说了什么,从那之后王招娣不再逼着楚绵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