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绵被关门的声音吓得回了神,这才如梦初醒般地伸手挡在身下,当真是欲盖弥彰,那玩意儿已经被骆岷沛瞧得一清二楚,闭着眼睛脑海里都挥之不去。
骆岷沛还站在门口,突然想起了两人去楚家那天,宋娇娇说的那句“不男不女的怪物”。
他原以为这只是宋娇娇恶毒的说辞,现在想起来,楚绵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当着尚且不算熟的人的面揭开那层遮羞布时,该有多绝望和崩溃。
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楚绵还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自他出生后,连他母亲都因为嫌弃从来没有看过他光着身子的样子。可他如今这幅样子,却被骆岷沛一个不差地全瞧了去。
他说不出来心里是难过还是畅快,他藏了十多年的秘密被骆岷沛撞破,竟意外地让他心里腾升起一股不可言说的酣畅淋漓感,就仿佛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终于从身上脱了下去,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因此得到了解脱,毛孔舒展开来。
他甚至带着想毁灭的决心,希望骆岷沛能够对他投来嫌恶和惊恐的眼神,好像他生来就是带着原罪的,就该接受所有人的排斥。
可骆岷沛没有如他的愿。
他的目光在触及楚绵因为过度羞耻而泛红的膝盖时,变得幽深了起来,楚绵过于纤细的手指还紧紧抓着药膏,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因为慌乱,他其实没有挡住太多的地方,半露半掩,反而更吸引人的目光。
骆岷沛认命地叹了口气,走向楚绵从他手里拿过药膏和棉签。
骆岷沛生得高大,往人面前一站就能遮挡住所有的光,楚绵不可自控地抬头看向他,眼眶红彤彤的,眸底清澈地倒映着骆岷沛的样子。
楚绵实在是太小了,就连喉结也是小小的一颗,如果不是费力地仰着脖子,它甚至不愿意从白皙的皮肤下探出头来。
骆岷沛压下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挤了一小管白色的药膏在棉签上,然后哑着嗓子对楚绵说:“趴过去,我给你上药。”
楚绵只犹豫了几秒便不再扭捏,紧咬着下唇慢吞吞地转过身去跪趴在床上,床很软,因此他的膝盖和手肘都深深地陷下去,两片蝴蝶骨在空中泛着细颤地挤在一块儿。
他将自己送到了骆岷沛面前。
身后的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目光却如有实质,缓慢又仔细地扫过楚绵的每一寸皮肤,盯得人连跪趴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坚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