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志国不能给你粮食。首先,这粮食不是他们欠你的,而是队上给他们的,他们抚养了福团一年半,这一年半他们有粮食损耗,一年半一个人吃粮食怎么也超过五十斤了,队上不会追究。第二,我知道你想追究,但你已经挑走了他们家大半粮食,这大半粮食我知道叫你还你也不想还、不会还。”
洪顺是个务实的人,不会瞎喊口号,他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哪怕是法律也有约束不到的盲点。对待年春花这种人,不可能队上让还粮就能解决问题。
年春花果然像是滚刀肉一样别开脸,孝敬她的,她还什么?!
“但是。”洪顺尘着声音,半是威胁:“你也知道,楚志国瘸腿一段时间,目前丧失劳动能力,楚深楚枫都还小,也没有劳动能力,剩下一个陈容芳,你看她的样子也几天没合眼了,他们一家都没有多少劳动能力。”
“这关我什么事?”年春花问,她一直就觉得大儿子一家没福没出息,活该穷饿。
“当然关你的事,你是楚志国的妈,楚深楚枫的奶奶,你们是直系血亲,是共同家庭成员。你刚才来告陈荣芳虐待罪,说明你知道虐待罪是指经常以打骂、冻饿等方式对家庭成员进行迫害的行为。”
年春花哪儿知道这些,她只是找个由头来抢福团。
她听洪顺这意思,她来告陈容芳虐待不成功,反而她有虐待楚志国他们的嫌疑。
年春花立马不干了:“书记,你可不要瞎说!我哪点虐待他们了?他们冻了饿了关我什么事?”
楚枫适时幽幽道:“奶奶,你挑走我们家的粮食后,我们有半年没吃过干饭,稀饭红薯也只有小半碗,爸爸妈妈经常不吃,我和哥哥都饿哭过几次。”
在原身的记忆中,别说楚影楚深,就连两个大人有时也会偷偷抹眼泪。
她面黄肌瘦,一阵风都能吹倒,年春花嘴唇一努,有些不自在。
洪顺更黑了脸:“这还不叫虐待叫什么?你明知道他家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你挑走别人的粮食,不是故意要人挨饿受冻是什么?”
其实洪顺只是去学习时听过虐待罪,他不是律师,无法界定这是不是。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年春花太咄咄逼人。每个队里都有这么几个搅屎棍,要么极端重男轻女,要么极端爱幼欺长。
他们自己没什么本事,便只能靠疯狂剥削被轻的那头,补贴重的那头。年春花就是这种搅屎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