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页

宓乌心道:到底长大了,能去祸害姑娘了。

夜里他吐了血,想把帕子烧掉的时候,孩子从黑暗里出来,端着一杯水,小心翼翼的问他:“先生,你是医者,何不自医?”

宓乌没理他,将帕子扔进炭盆里,上好的银骨炭,很快将那帕子烧的干干净净。

先生,他们都说你是神医。”

孩子懵懂的眼神,折射出几颗星星。

神医为什么不给自己开药。”

宓乌看着他,一字一句警告:“敢跟别人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送走。”

一直到他死,孩子都没跟人说这个秘密。

夏日本是繁花葳蕤的时节,宓乌的身子却不大行了,内里虚了,表征却看不出来。

或许是他会掩饰,每每从灵鹊阁出来,去往小院的时候,孩子都会殷勤的跟在他身后,察言观色,谨言慎行。

可他还是打碎了一个杯子,就好似惊弓之鸟,立时就跳了起来,拽着宓乌的衣袖恳求:“我不是故意的,先生,求求你别生气,别赶我走。”

宓乌笑了,躺在藤椅上的身子平铺的好似一块枯木。

手掌掩在衣袖间,手指动了动,想抬起来摸摸孩子的头,却不知为何,停在半空。

大抵是油尽灯枯之故,宓乌觉得蒙上雾霭的夕阳竟也有些刺眼。

孩子絮叨的声音不停,到底是本性压过了恐惧,他扯着宓乌的手,小脸趴过去:“先生,你别丢下我。

先生,我很乖,不会惹事的…”

真是,有点像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