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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小厮见他分神,不禁又喊了声。

与容祀相依为命十几年,经历血腥,战乱,内斗,宓乌早就不会轻易同情什么,可当那孩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像条被遗弃的狗一样,拢着肩膀,惶然无措的躲避过往的行人,他的心,难以遏制的被触动了。

宓乌落下帘子,吩咐赶车的小厮:“带上吧。”

下面的人摸不准宓乌的心思,因为那孩子回去后,只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宓乌却是没有给他诊治。

六七岁大小的人,见谁都一副畏惧惶恐的模样,墙角门后成了他最爱待着的地方,尤其是看到宓乌的时候,孩子总会咬着嘴唇,既害怕又讨好一般,硬着头皮从墙根走上前,小手拉拉宓乌的衣角。

先生…”

宓乌带过孩子,只一个,就是容祀。

他对待容祀的时候,极尽耐心与慈爱,恨不能掏心掏肺,把自己所有好的都给他。

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直到看见这个孩子。

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如此冷漠。

哪怕他再像当年的自己,他也早没了那种热切的心力。

伺候容祀一人,已经耗费了他全部心血。

他也没甚时间伪装慈善,故而,他扥开那孩子的手,漠不关心地笑道:“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命数了。”

那孩子倔强的很,手脚反暖后,开始痒,偏他能忍得住,半夜虽然能听到他哼唧,却也明显察觉出,那声音含在嗓子眼,似乎咬着嘴唇,拼命克制。

宓乌抱着胳膊,有些奇怪自己的冷血。

翌日他便将伤药放到了显眼的地方,那孩子一眼就看见了。

一闪而过的欢喜,可宓乌知道他高兴,就像没吃过糖的孩子,偶然得了好处,只巴巴看着,没有主子的命令,便不敢上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