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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轻浮,语调浪荡,围观的百姓只以为他是哪家贵公子,又因他与程雍相识,便愈发觉得是京中新贵,故而低声窃窃,也不敢招惹是非。

赵荣淑颓败的脸上涌出一抹绝望,在看到那人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如失重般,咣当一下后仰过去。

赵家过往十几年的兴盛繁华如一出出闹剧,在她脑中不停兜转。

祖母严苛肃穆的脸,爹娘爱护她时,慈眉善目地叮咛,兄长温润儒雅,被她戏称作书呆子,二房那两个妹妹,一强一若,最爱争风吃醋,攀比成风,二叔和二婶的刻薄她自小就一清二楚。

画面斗转,最后却停在一个雪肤花貌的女孩脸上。

她永远都在挣扎着活,见谁都先打招呼,行礼,规矩做的比谁都足。

比起赵家嫡小姐,她更像是个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孩子。

赵荣淑分出去一点温和,她便受宠若惊,左一声“大姐姐”右一声“大姐姐”的唤她,像只被人厌弃的小猫儿小狗儿,好容易找到个不嫌弃的主儿,便贪恋她的丁点好。

赵荣淑仰着头,头顶的白光愈转欲烈,忽然,嗡的一下刺耳翁鸣,眼前一白,她坠入了无尽的昏迷之中。

冰鉴中的酒将将放上,容祀便将折扇一收,抬脚跨到阶上,“都瞧见了?”

赵荣华掀开帷帽一角,轻启红唇:“多谢你。”

谢我什么?”

容祀笑着,一撩袍子坐下,招了招手,便将她抱到膝盖上。

谢我维护了你的名誉,还是谢我没杀了她?”

他握着她的细腰,仰头啄了啄她纤巧的下颌隔着薄纱,欲遮不遮的小脸更是好看,仿佛能看见她微微发红的两颊,呼吸间都是恬淡的香气。

你是在给孩子积德。”

赵荣华虚虚搭着他的肩膀,想着方才赵荣淑惨淡的场景,心中难免五味杂陈,然面上却是不显,只朝他莞尔一笑,哄得容祀当了真,只以为自己成了她的神,无所不能地叫她崇拜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