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荣淑极力用情绪来掩盖紧张,可她自小便深谙看人脸色之道,又怎会没发现她撒谎时,喜欢死死抠着掌心,连脚尖都在跟着碾地。
赵荣淑说的条理清晰,仿佛情出有因,却又处处都是破绽。
袁氏若真想杀她,何必找闺阁女子。
容祀想要讨好安帝,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笑话,他那个人,自负到以为能掌控一切,岂会因着东宫有了女主人,生出忧虑,以致迫不及待将她转手送人。
就算厌恶了她,容祀也会堂而皇之的厌弃,断不会用此等恶心的法子对她。
方才之所以没有当着裴雁秋的面揭穿,自是为了她的安全。
赵荣淑定然听从了袁氏的安排,想要用她来对付容祀,或许,还想用她来挑唆容祀与安帝的关系,那么今夜,在温泉行宫的人,兴许不只有安帝一个。
她挑开车帘,悄悄看了眼随行的侍卫,他们似乎高度紧张,沿途不断窥探路况,像是怕有贼人袭击,更像做贼心虚。
远远看见半山腰亮起的灯火,隐约能从密匝的光影里看清行宫的壮阔,连绵数里,伏在山林之中。
下车后,那人开了门,却没有跟进去。
赵荣华攥着手指,将药粉藏在指甲间,每走一步,心脏都像悬在嗓子眼。
灯火幽暗,尤其是被风一吹,那些漆黑的影子像是被人拉长摆动,脚底的声音也跟着簌簌起来。
她刚抬脚,忽然看到一个人影。
胥策?”
那人闻声回头,面无表情地走近,冲她拱手一抱,“赵小姐跟我来。”
他声音有些怪,赵荣华蹙着眉,边走边问,“你风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