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华从他身上起来,坐在对面的玫瑰椅上。
经她提醒,容祀忽然想起来,最近给傅鸿怀排了许多朝事,没有十天半月真忙不完。
可他还能有多少空闲日子,待过了花朝节,宫中便会大办选妃,为他遴选适龄的高门贵女,届时他定然脱不开身。
也只有花朝节能陪她消遣了。
他的人,他心疼,容祀夜里便让傅鸿怀忙完手中琐碎,给了七日休沐假期。
赵荣淑枯等了三日,便又遣了婢女去问。
房中的直棱窗开着,透过窗牖,能看到院中的海棠打了骨朵,满树的淡粉色,花墙矮矮的,从前堆叠的摆件全都不见,灰扑扑的看不见一丝鲜亮。
赵荣淑趿鞋下床,走到妆奁前,难得有心情自己篦头。
妆奁底下还有些半旧珠钗,花样都不是时兴的,她挑出一枚海棠花嵌石榴石步摇,对镜往发髻上比划了一下,珠钗虽旧,可她的脸色更显难看。
赵荣淑叹了口气,将步摇塞回匣中。
一转头,便见赵荣锦幸灾乐祸的倚着门框。
她今日穿了件绯红色广袖儒衫,内里是淡粉地长裙,层层叠叠的裙角随着风吹摆出流光溢彩的颜色,赵荣锦用越罗小帕掩着唇,轻轻嗤笑出声。
那满头珠钗被光一照,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就那么直直刺进赵荣淑的眼中。
她攥了攥拳,勉力抬起眼皮,“妹妹又得了闲暇,过来痴嘲与我。”
说完,便觉得胸口一阵短促的憋闷,赵荣淑低眉轻咳了两声,再回头,赵荣锦已经踏进门来,站在窗牖边,伸手捏住水仙的长颈,将开到末期的□□直折了下来。
倒不是她有空过来促狭,只是如今的赵家,被京中所有世家贵族排斥嫌弃,便是在开春之时,往年本该热闹的月份,连一个邀帖都无,唯恐跟赵家惹上关系,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