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乌从灵鹊阁过来,正巧看到容祀在屏风后赤着胳膊穿衣,他刚沐浴熏香完毕,房中又没有开窗,闷闷的全是浓烈的香粉味。
你不觉得自己像个贡品一样,费心费力把自己包裹成别人喜欢的模样,还自诩得意,仿佛占便宜的是你自己。”
若你尝过其中滋味,定会比孤还要饥渴…”容祀拢起衣领,任胥策低头为他束好佩玉,挂在腰带间,低头又道,“罢了,此事与你说不通。”
宓乌眯眼不屑道,“我劝你浅尝辄止,别到最后陷入其中,拔不出来。”
容祀面上浮起冷笑,意有所指地勾唇走过去,“那就在里边待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反正孤也是个短命的。”
竖子无状!”宓乌又气又恼,忍不住啐了口,“呸呸呸,满口浑话,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这么久了,你那师姐一封信都没回,若有指望,你能不早早知会与我?别自欺欺人了,孤心里有数,活一日,赚一日…”
你有个屁数!”
宓乌气的摔门而去。薆荳看書
胥策与胥临赶紧站到一边。
容祀眯起眼睛,低头看着腰间系好的带子,自己理了理,轻轻一笑,“真把孤当傻子了…”
撵车上换了薄软的毯子,照例备了狐裘氅衣,以防冷雨侵骨。
炭盆旁边摆置着两本游记,几册小传,他随意捡了本,斜靠着软枕翻看起来。
这本是周昉在世时,游历山川采风所做,早期作品,锐气蓬勃,与他晚年的画作相比,虽不够饱满成熟,却贵在处处可见的生机盎然,鲜活勃发。
便是连花鸟虫鱼,都仿若赋予了生命,刻画细腻,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
他看了几页,便觉得有些困倦,连日来的忙碌,一旦稍稍松懈,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我要睡觉”,他将书盖在脸上,合眼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