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宋吟留了下来,将小厨房里里外外收拾一番,又将院子里的大缸灌满了水,等忙活完,赵荣华也做好了饭菜,连同箸筷摆好后,她去屋里给葛嬷嬷送了一份小菜。
从宋吟的嘴里,赵荣华知道母亲自小钻研学画,加之她勤奋肯学,后来拜入周昉门下,成为他唯一的女弟子。
周昉便是名动京城的画师,曾多次入宫给圣人及后宫贵人作画,因画风极具表现力,深受追捧。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李氏嘴里被贬的一无是处的母亲,竟是这样一个知书达理,才华横溢的风流女子,这般人物,在整个赵家,人人可以唾骂,人人可以羞辱。
李氏是扭曲到何种地步,才会编排出此等恶语恶言侮辱母亲十几年。
饭后,宋文瑶坐在那堆书籍前,安静的翻阅,虽不搭理他们,却已是极其难得的变化。
宋吟要回国子监,待了没几个时辰,就匆匆离开了。
这事落到容祀耳朵里,却不是滋味。
仿佛宋吟在那不是待了几个时辰,而是待了一整宿那么长。
他吩咐了国子监,让祭酒给宋吟单独加了课,确保他每日需得披星戴月的上课后,才略微放下心来。
不就是几本书?他的含光阁藏书颇多,孤本珍籍,名家真迹能是宋吟可比的?
笑话。
容祀虽不舍得,还是精挑细选,找了压箱底的三本孤本,亲自包卷好后,交代胥临速速送去赵荣华手边。
这三本,都是他翻来覆去爱不释手的名卷,价值连城不说,与他而言,那是心尖上的宝贝。
呵,他不信她的心是石头做的。
赵荣华看见那三本书的时候,且不说没有容祀想象中的高兴,还颇为嫌弃的拎着书,将他们按进床头唯一的小柜中。
看着他们,就像看到容祀的脸,怎么可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