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垂着眼皮,素着脸不动声色的抄起茶盏,喝了口茶,便见袁氏走到他面前,径自跪了下去。
容靖一惊,下意识的躬身去扶,袁氏与他携手多年,又生育一子一女,执掌中馈,将府邸料理的井然有序。况且其为人宽容大度,向来没有旁的女子那般计较善妒,知他喜爱美人,便主动送了几个样貌俊俏的婢子。
有妻如此,能干能忍,容靖本不该与她置气。
只是,那日容清韵混账的厉害,叫他实在下不来台。
妾前两日因身子亏虚,委实不敢以陋容面见皇上,直至今日稍微好转,妾闻韵儿御前胡闹,惹恼了皇上,是妾管教不严,宠溺过渡。
妾已命韵儿罚跪思过,望皇上保重龙体,万勿与她置气。”
她声音恳切,慈母贤妻之相让人动容。
容靖搀起她来,“你身子不好,该在常春阁好生养着,至于韵儿,自己的女儿,难不成我还真的生她的气,只那刁蛮的性子,是要好好改一下了。”
袁氏抹去眼泪,就着容靖的胳膊,顺从道,“皇上说的是,韵儿心思单纯,受了气便只想找父皇倾诉,这才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受气?”容靖抓着话中词,拧起眉心低声问,“谁敢给她气受。”
袁氏叹了声,欲言又止了两次,柔妃便走上前来,端着一盏新煮的八宝羹,打断她接下来的话。ā陆ksw“连皇上都不舍得动韵儿一下,阖宫谁又敢惹她,莫不是那人疯了,是要查出来狠狠罚一顿。”
她盈盈一笑,侍候着容靖当着袁氏的面用了半盏羹。
容靖觉得甚有道理,便抬头询问袁氏,“究竟发生了什么?”
袁氏神色郁结,她掩着胸口用帕子盖住口鼻,两眼一热,带着哭腔忍不住一般,“韵儿那个贴身侍奉的嬷嬷,被容祀用了梳洗之刑,活活剐死了…”
容靖自是了解他那个儿子,性情孤僻,手段毒辣,却是很有见地与想法,当初起兵,也是听了他的分析与建议,借道蓟州,与青甲军成合围态势一举攻入京城,不仅缩短战斗时日,更是极大减轻了后续储备的压力。
他蹙着眉心,缓缓坐下来,柔妃替他捏着肩,时不时打量对面站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