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轻笑着道:“不过是个落难的皇子,等卫铮进了长安,他便不值钱了。”
贺兰止道:“你倒是通透。”
“奴婢日日跟在大人身边,就算再愚钝,也能明白几分了。”
“罢了,你去请他进来吧。”贺兰止略一拂袖,正襟危坐,将方才作的画尽数掩在了衣袖之下。
没多少时候,那侍女便将傅言之带了进来。
傅言之面容依旧清寒,只是脸颊微微瘦了些,眼底也有些憔悴。他站在贺兰止面前,没有半分要坐下的意思,只是道:“大人倒是清闲,还有兴致作画。”
贺兰止笑笑,道:“上不了大雅之堂的,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大人还有时间可打发,倒让本王好生羡慕呢。”傅言幽幽说着,眼底带着若有若无的怒意。
贺兰止命那侍女退下,方道:“殿下今日前来,总不会是为了质问我吧?”
傅言之双目灼灼,道:“你知不知道,父皇已命人重新彻查王庶人之事了,只怕用不了多少时候,她就会将我们供出来……”
贺兰止道:“殿下错了,王庶人要供的人是你,不是我。”
“别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傅言之眼底像是淬了火,他冲到贺兰止面前,逼视着他的眼睛,一把攥住他的领口,道:“就算你拿捏得住王庶人,你也拿捏不住本王!”
贺兰止眸色一沉,推开了他的手,道:“殿下若是执意如此,我也不介意与殿下玉石俱焚!”
傅恒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渐渐冷静下来,道:“本王只是想告诉大人,你我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大人与其在此作画,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能解此燃眉之急。”
“说实话,”贺兰止道:“这富贵日子我也过够了,大不了就回洛阳去,继续做我的落魄子弟。再不然,最多也就是一死。”
傅言之冷哼一声,道:“贺兰大人倒是活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