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长安城郊极为热闹, 每隔数丈,便有一座“留亭”,是送别所用的。世人大多爱长安的繁华, 纵使是要离开,也是万般不舍的。
直到路过第十座“留亭”,沉鱼的马车才缓缓停了下来。
姜子彦和姜子默骑着马走了过来,道:“骊山到了。”
骊山是长安城外的一座山,连绵数里,却不算很高, 春日时处处青翠, 秋日又化作红叶,煞是好看。因着离长安不远,长安城中无论权贵还是百姓都喜欢来此处游玩。
沉鱼和姜落雁跳下车来, 望着接天的碧绿, 不觉长舒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许多。
“沉鱼!”
听得有人唤自己,沉鱼赶忙回过头来, 只见傅行之和傅维昭笑着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沉鱼道。
傅维昭道:“这样的好事,你竟不喊我们, 难不成是想独吞胜景吗?”
沉鱼刚想解释, 便见傅维昭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少年,他着了一身短打, 眉眼间早已没了当年的那份阴鸷和稚气,只是微风起处, 鬓发落在眉心, 仍能看出他的不同之处来, 那如清贵公子般的神色, 绝不是寻常侍卫所能有的。
“卫不疑?”沉鱼试探性着问道。
“姜二娘子。”他答得不卑不亢,只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
沉鱼瞧着他的模样,又看看傅维昭,会心一笑,道:“看得出来,这些年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傅维昭微红了眼,道:“其实是他照顾我罢了。”
“殿下,你哭了。”卫不疑关切道。
傅维昭吸了吸鼻子,笑着道:“没有,只是眼睛吹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