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想到梁堂语后思绪蔓延,就像是被人敲了记闷棍,不知不觉睡过去了,竟然少见的睡到日上三竿。
魏浅予起床,洗漱好后去书房找梁堂语。寻思一晚上,想到回家后还要面对一群人“居心叵测”,倒不如留在这里虽然粥难吃,但他师兄心肠软,半夜还给桃酥。
他想给他师兄表个态度他要留下。
梁堂语没在书房画画,桌上留了字条压着几块钱。
“有事,出去。早饭去街上吃。”
潮闷的晨风从对开的门扇涌进。魏浅予盯着字条看了两遍,依旧觉着他师兄字好看瘦金书,相当有筋骨。
他携着字条,突然想:梁堂语这么早出门是不是为了给他买返程车票。
魏浅予背上手,在室内不安走了两步,想要找个能名正言顺赖下的办法。
他师兄太正经了,他想留下,就得剑走偏锋,就得不择手段。想到这里,脑中灵光一现,恍然记起昨天跟梁堂语的那句玩笑话你刻了我的老婆本,要给我留下做小老婆吗?
魏浅予抿了下唇,视线一寸一寸挪到书架底。
梁堂语对于财产的保护意识甚差,这点从他差点被亲二叔卖了园子就能看出来。
金丝楠木的箱子并未上锁,还摆在原处。
魏浅予从箱底摸出昨天那块鸡血石,坐在桌前拿着刻刀选了好几个角度笔划,迟迟不能下手。
他要弄伤这块石头,但得是可逆的,稍加打磨或能将划痕利用后不影响雕琢。
他找了半天,终于从左上至右下斜刻下尖锐一刀……
刻完后他把鸡血石放回盒子,为了让梁堂语看见,没再往箱子里收,就搁在案头。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鼻尖出了点汗。
他用掌根抚掉桌上石粉,收拾干净“犯罪现场”才揣了桌上的几块钱出门吃饭。
梁堂语住的巷子叫花埠里,西边有条著名的小吃街“四方胡同”,名字叫胡同,实际是条窄长的南北道,两侧门店拥挤罗列一直挤尽头,又延伸了一条东西道,也一样摆满了。
巷子口有棵参天梧桐,根壮冠茂,隔着老远就能看见一片幽然的紫色,花香混在食物的香气里迎风扑来。
巷子里头烟熏火燎,锅盖一掀,热火朝天,门口摆满吃食,门上挂着招牌天津麻花、内蒙羊贝子、保定春不老、老北京豆汁……天南地北的美食都仿佛被纳进了这条街。
乌昌五月来了很多看花的游客,其中不乏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当初规划时为了行走通畅,用中央一排梧桐树作为分离带,将街上来回的游客分了左右。
可人一多,还是挤。
魏浅予顺着人流挤到中央,看见家买豆汁的早点铺子,味道十分正宗,刚找到位置坐下,老板说没有咸菜丝儿了,得等。
太阳已经上到头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着街上像个蒸笼,比梁园热好些。
他不想等,站起来后穿过人群顺着右边路往回走,经过最尽头卖金丝牛肉饼店的时候,借着树荫,想随便买个凑合凑合。
店门挤了好些人,魏浅予垫着脚把钱递给去,老板擎着手给他饼时左右捞了两次都差一点。
老板没耐心地喊:“够不着不会跳一下啊!”
魏浅予:“……”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跳是不可能跳的,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一只好看的手拦在他眼前接过老板纸袋。
梁堂语拎着他后颈,轻轻使劲就将人从人群里拔出来。
“这个点吃的什么饭?”
魏浅予接过牛肉饼,顺嘴回:“早午饭。”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