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阴沉沉的,当窗玻璃突然被打上第一颗雨滴,昭示着春岛又来了一场属于它的大雨。
伴随哒哒的雨声,艾米看向似乎是等待判决书的薇薇,突然开口道:“有人告诉你,想救你的国家就来找我,那她有没有告诉你……”
轰隆隆——
伴随一道闪电,落雷差点盖住艾米的声音,但薇薇还是听清楚了,也听见了自己最后一根理智崩开的声音。
她说:
“……让你国家陷入苦难的人某种意义上算是我的合作伙伴呢?”
薇薇对戴蒙德、方块a、有名海贼、现在大海的新鲜事、热闹活动等等等等都不是很清楚,因为她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些。
但对克洛克达尔有一个神秘的‘合作伙伴’她是知道的。
在巴洛克工作社里潜伏的一年多以来,她出了调查跳舞粉的事情,也在调查那几场突兀的小雨,也知道那并不是自然之力而是人为。
在调查下,那个能‘控雨’的人曾和克洛克达尔私下接触过,而后达成了什么交易后便收回了雨。
在她的认知里,克洛克达尔绝对不是什么愿意和别人合作的人,所以所谓的交易里大概还有妥协。
她曾设想过让克洛克达尔妥协的人是谁,那人用了什么方法降雨、又为什么会来她的国家……
以及。
“为什么你明明能救却不愿意救救我的国民!”
薇薇那近乎撕扯出喉咙的声音盖过了滚滚雷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
她最想问的是这句话。
‘雨’才是导致一个国家真正动乱的原因。
既然有能力阻止,为什么就不愿意顺手帮忙?
明明只是……顺手的事情啊……
倏地,那一声吼话大概让她失去了最后的力气,跪坐在地上。
而在此刻,她听到那清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
“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个国家吗?”
她没回答,对方却继续道:“大概三百多个。”
“受海军庇护的加盟国家有一百七十多个,但不少加盟国仍旧受海贼的侵害,就好比你的国家,像你国家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很多地方,如果要按严重程度来比,目前为止你们并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当属非加盟国家。别看非加盟国家占总数不到一半,但人口基数却是翻倍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非加盟国的国家灭亡的很快,幸存的人流离失所后为了生存,他们会去往别的地方,有条件的就去好一点的住所,没条件的依旧颠沛流离……”
“你想说什么。”
薇薇不懂艾米想表达的意思,便抬起头看向艾米,正好对上视线。
艾米想了想,换了种表达方式。
“国家会灭亡,政权会交替,我不是那种大义的人,知道一个国家有苦难就会帮忙。一定要说的话,我只救想被我救的人。”
薇薇觉得这话很矛盾。
一个国家有难,自然是因为这个国家的人民有难。
人民有难,自然会希望自己能被拯救。
那人就像是看穿了她心里所想,开口道:“不一样。”
“王权的国家有难,该负责的是这个国家的政权以及享有政权的人。当这个政权不适应时代了,或是享有政权的人失格了,没人能阻挡它被推翻。这里的‘失格’并不仅仅代表暴/政懒/政不作为,也包括‘能力不足’。”
“我并不觉得……”她居高临下看着她,“那位被人玩弄在鼓掌间门的执政者,以及跪坐在这里的继任者值得被救。”
薇薇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去思考时又是一团模糊的雾,想法并不真切。
倒是那仿佛漠视一切的眼神有些刺眼。
长时间门的逃窜让她的大脑疲惫于思考。
不管是什么理由,总归是不想帮忙的推卸罢了。
“我知道了。”
薇薇站了起来,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我天真了。我这就离开。”
薇薇说着便打算走,却在刚转身的时候被一道藤蔓圈住了身体,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听身后之人道。
“忘了和你说了,非法入侵的人不管有没有敌意都需要留岛观察一周。”
随着话落,薇薇看见藤蔓是撤走了,但手上却被留下一个树枝编织的手环。
“带着这个东西,你离不开岛。”
这是既不愿意帮她也不愿意让她离开!
薇薇近乎狂躁地撕扯起手上的手环,但就算用刀、就算将手腕磨出血渍也扯不下来。
薇薇回头,怒视着那个似乎好像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人。
她想问既然不愿意帮她为什么不让她离开。
也想问她这样玩弄一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但她知道,这些问题没有问的意义,因为对方不会告诉她。
薇薇知道自己的无能不应该迁怒任何人。
所以早在一开始她就做好准备如果对方帮不了她她就走人。
但一切都建立在她不知道面前这位是那个曾能挥挥手就能帮助她的国家脱难的人。
她没办法对这样的人依旧冷静。
“你就是个自私无情的……”
话到这里便停止了。
因为说话之人晕了过去。
艾米看着倒在地上眼角带泪的人,沉默了会,拿出电话虫拨通了电话。
“西杜丽……”
临近夜晚,雷声和雨声依旧不减。
在自然的声音中其他事物就成了默片。
西杜丽赶来将人带走。
开门、关门。
于是世界又陷入了自然的声音中。
艾米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大雨,出神。
自私而无情的人么?
嗯。
还真是中肯。
“布鲁布鲁——布鲁布鲁——”
电话虫声在此刻突然响起。
不过不是她的,而是那只放在桌子上、带有海军标志的电话虫。
“喂。”
艾米接起电话。
那边声音传来。
“做好准备,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