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迪克号上。
“心率高了些……其他指数……”
带着一群护士为白胡子爱德华做身体检查的马尔科拿着自己的记录本子碎碎念着。
老爹终还是年纪大了。
激战完回到莫比迪克号后没多久就有些呼吸急促,被马尔科带回去做全身检查。
岁月总是能在人身上留下很多东西,哪怕是独霸一方的强者。
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强大,碰上同样能与之匹敌的强者就算不落败,受伤也在所难免。
在年轻时或许能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抗下这些暗伤的影响。
等年老体衰,堆积在身体里的旧伤便会频频复发,反噬着昔日强大的身体。
爱德华·纽盖特
在他数十年的海贼生涯里曾迎战过数不胜数的强者,被誉为‘世界最强的男人’。
甚至也是一代又一代强者崛起又没落的见证者。
但一个人的人生总是有尽头的。
见证过太多人和事之后,在某天自己或许也会变成被他人见证的一部分。
人总是在感叹壮士暮年、英雄迟暮,觉得这是命运不公亦或是对此意难平……
但某种意义上,这才是一个人真正的人生。
在这种时候,无憾而死或许成了他们最后的追求。
有的人、尤其是时势造就的枭雄或许更愿意战死沙场,这是作为拼搏半生之人最后的荣誉。
但有的人,比起枭雄的称号,更在意的或许是被人下意识忽略的最平常之事。
[如果有一天,您能选择自己的死法,您愿意在万众瞩目下、以震撼世界的姿态轰轰烈烈死去,还是愿意在‘家人’的拥簇中、以一个在世人看来不符合英雄的身份默默死去?]
“……总之,经过这一架又得休息好几天了。酒什么的就暂时别喝了老爹……老爹?”
马尔科的声音将爱德华的思绪拉回,爱德华看了看担忧看着自己的马尔科,又看了看连接在自己身上的医疗仪器。
忽得,他笑了起来。
“咕啦啦啦啦……”
这一笑给马尔科整懵了。
“老爹,你怎么了?”
“无事。”爱德华笑着手一挥,屏退其他护士小姐只留下马尔科。
“儿子哟,你想去戴蒙德那里吗?”
“哦……啊?????”原本只是下意识应和自家老爹的话,应和完马尔科才反应过来那话不对劲。
谁?
戴蒙德?
谁去戴蒙德那里??
药酒里下毒了???
……
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除非他是傻叉。凸
——by特拉法尔加·绝不会当低等海贼·d·罗
[你猜我赢了还是输了?]
看着那只对谁都想‘敲诈’两笔的黑心狐狸,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勾唇笑了笑,看似胸有成竹。
张了张口,道:
“不猜。”
艾米:“……”
没意思,这个海贼不纯正,换成基德肯定赌。
罗选择无视艾米脸上不加掩饰的无聊之意,走到对方身边为其受伤的胳膊做最后固定的工作。
沉默了会,才开口道:“无论输赢,总归你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吧。”
否则也不会有心思在这里做猜谜游戏。
“嗯哼。”
艾米随意哼了两句以示回应,而后将好的那只胳膊撑在桌沿边、手掌拖着侧脸看着给自己包扎的人,盯了一会后突然开口道。
“我没赢。”
听到这话,罗顿了一下。
还没有所反应,就听对方继续道。
“但……”
……
另一边,和白胡子爱德华聊完后,马尔科就回到自己房间去收拾行李了。
而爱德华,他在房间里坐了会就拿着吊瓶杆出了门。
随便走走爱德华就看见坐在船尾低矮的后视瞭望台上发呆的艾斯。
他停顿了三秒,便抬脚走过去在对方身边盘腿坐在地上。
爱德华个子很高,将近七米,就算席地而坐也比很多人高出很多,而现在却差不多和瞭望台持平。
这样一个巨人放在哪都是令人生畏的存在,但他在自家人面前,却一贯笑得慈祥。
就比如现在。
爱德华递了一桶酒过去。
说是一桶酒,但这体型正常的酒桶在爱德华手上不过是杯子大小。
艾斯看着递到面前的酒桶,露出无奈之色:“老爹,马尔科不是让你少喝点酒吗。”
“古啦啦啦啦,所以我们偷偷喝。”
事实证明,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变成不听话的老小孩,前脚才刚被说叮嘱少喝酒,这马尔科人还没走呢,就敢带着酒偷偷摸摸喝。
“这算咱俩的秘密吧?”爱德华朝艾斯笑道。
事实再次证明,一个船上操心的人越来越多也是有原因的。
见爱德华那个样子,原本情绪还有点低落的艾斯也跟着笑了下,然后接过酒。
“就这一次,下次我就和马尔科说。”
“古啦啦啦……好。”
对于海贼们、或是说对于这对‘父子’来说,很多问候都在酒里了。
酒桶碰撞后就是豪饮。
饮了大半桶酒后的爱德华发出长长的喟叹,道:“上一次咱俩碰杯还是在和结义酒吧。”
看着酒桶里的酒,以及水面上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艾斯似乎也回忆起当时准备正式成为白胡子海贼团一员时的场面。
轻轻地应了声。
“嗯。”
爱德华看了艾斯一眼,而后将视线转向辽阔的大海。
“听说你经常和萨奇他们聊你以前的事情,关于冒险、关于家人……好像没怎么和我说过啊。现在介不介意和我这个老头子说说?”
“那老爹想听什么?”
“嗯……就比如你那位朋友?”
艾斯的朋友很多,但爱德华说的‘那位’明显是个特指。
话题突然回到最初让自己情绪低落的人,艾斯眼神肉眼可见地暗了暗。
爱德华见状,道:“在担心你那位朋友吗?”
艾斯沉默不语,爱德华接着道:“那个女娃娃或许不用你担心。”
“我知道。”听到这话,艾斯这才开口,“这我早就知道了……”
确实不用担心,因为她很有分寸感。
分寸感——一种对什么都留有余地、留有退路,明明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却依然让人觉得尚在可接受范围内的能力。
但就是这样才很过分吧,让人连担心的权利都没有。
“她很强。”
“……什么?”突然听到对方这么说,艾斯没反应过来,有些愣怔地看向爱德华。
爱德华喝了口酒才接着道:“各种方面的那种,我或许……”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大笑了起来:“又可以当一次历史的见证者了咕啦啦啦……”
见艾斯看着自己,爱德华笑道:“既然你暂时不想说,那这次就换我来说她的事情吧……儿子哟,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输的人是我。”
……
“你没赢,但他输了?”
罗重复艾米的话。
“嗯哼。”艾米应和道。
罗也只是一时的愣怔,而后神色就恢复平静。
果然是一个不能用正常思维来解释的结果。
“理由呢?”
“很简单啊。”艾米道,“我没赢是如果用正常手段、公平公正较量,我确实打不过他。”
无论她再怎么强,也打不过一个身经百战、被誉为世界最强的男人吧。
“所以你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啧,怎么说话的。”艾米睨了罗一眼,“用脑子的事情怎么能说下三滥呢。”
看着罗一脸不信任的样子,艾米想了想,道:“再教你一个不光彩、但很实用的战斗方式吧。”
……
如何打赢一个不可战胜的人?
那自然要对症下药。
约战白胡子,艾米做了三件事。
一件是选择战场时选利于自己的原始森林,另一件是放垃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