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保对身后乐队成员表示了感谢,小跑下了台,然后站到陆昀升面前,“陆哥哥,我唱的好听吗?”
陆昀升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表达感想,旁边就冲来几个非主流,围着谢灵保邀请,“要来乐队试试吗?虽然歌词有点土,但你唱的真不错。”
他们说的很直接,眼神却格外真诚炽烈,“我们之后有个演出,你来看看吧!你的风格跟我们一定很契合!”
谢灵保面露犹豫,“可我一点也不专业呀。”
长发男走近两步,“你很有潜力,不发展一下真的可惜了。”
绿毛非主流挤开他,嘴上的唇钉灼灼发亮,他说的更直接,“你的声音已经把我俘获,你听到了吗?我胸腔里的心脏正为你跳动着!这是专属于你的节奏!比过去每一天都要快!”
他一把抓住谢灵保的手,摁到了他的胸口,“你感受到了吗?砰,砰,砰——”
一直沉默的陆昀升终究沉默不下去了,猛地起身,拽着谢灵保就走,“抱歉,他没兴趣。”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拉走。
站在车前,陆昀升有点尴尬。
他忘了自己的车被收了,眼前这辆不是他的,没车钥匙,门都打不开。
谢灵保:“......沈先生还在里面。”
陆昀升“啧”了一声,“走,打车回去。”
谢灵保笑了笑,“打什么车呀,走两步就是公交车站啦,我带你坐一回公交车吧,还能看沿途风景呢。”
“公交?”陆昀升嗤笑,“你觉得我像坐公交的人么?”
谢灵保上下扫视,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和往常一样装逼。
简直…太适合了,一看就没有零钱没有卡。
“可我就坐啊,呜呜呜难道陆哥哥在嫌弃我?”
陆昀升:“.......走,怎么坐。”
俱乐部。
沙发区只剩沈一流和黄旭还没走,两人看似都在悠闲的喝酒,但其中一个怎么看都喝的有点冷汗直流。
“咳,沈大少,我那个,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喝完这杯就走了哈。咱们下次再约?”黄旭嘴上说着,脚已经踏出去了一半。
沈一流放下杯子,瞥去一眼,“别急啊,咱们聊聊吧。”
黄旭笑的比哭都难看,“聊,聊啥啊?”
“聊聊,你眼中的谢灵保,是什么样的。”
黄旭:“......”
他好像站到了人生的叉路口,行错半分就是倾家荡产。
沈一流比陆昀升要难应付多了。
他可是出了名的沈八百,也就是有八百个心眼子,这心眼子还特小,别人踩他个脚,他就得把这人的脚剁了。
如果自己撒谎被他看穿,那看穿后的结果就是劳民伤财断脚也得断手,和谢爹的恐怖程度几乎成正比!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我总觉得,你和谢灵保之间好像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以至于,今天你看到台上性情大变的他时,居然毫不意外。”
沈一流取下眼镜,慢悠悠地擦镜片,“抱歉,我在惊叹谢小少爷的表演时,还抽空用余光观察了一下你。”
他抬眼看过来,“你以前明明很厌烦他,提起他就恨不得挑出一万个毛病来,可今天,你看他的样子又是恐惧,又是欣赏,矛盾至极,你甚至还想鼓掌。”
不戴眼镜的沈一流变得更加凌厉,他步步相逼,带着和风细雨般的阴狠,“黄旭,你了解我的吧?欺瞒我背叛我的人,我会把他变成什么样,你应该见过不少前例。所以,你要这么对我吗?”
黄旭在高压之下,又突然想到了谢爹。
自己是从哪天开始正式觉得谢灵保是爹的?李瞬被扭胳膊那天?不,是谢灵保把他们所有人从小到大做过的所有坏事全部列举到一个文档里发过来的时候。
还附加了一句,“哇,旭哥哥,你居然因为嫉妒沈一流比你长得高,就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年扎坏了他所有新车车胎?听说沈一流现在还在悬赏寻找扎车贼呢,原来就是你啊。”
多年前年少轻狂的扎车行为和帮谢灵保隐瞒,哪种仇恨更深刻?
黄旭选前者。
“哎,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黄旭叹气,“其实,我跟谢灵保私下约过。”他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里面写满了故事的沧桑。
“就约在ktv。那天,他把我耳膜都唱裂了。”
已近黄昏。
陆昀升第一次没有坚持自己的决定,跟着谢灵保上了辆从没踏足过的公交车。
他手脚僵硬地缩进座位,高大的身型格外憋屈,却没有在意,好像把所有事儿逼的情绪都压到了最底下。
他目不转睛,紧盯谢灵保的脸,问出了今天最想问的问题,“你以前为什么没给我唱歌?”
谢灵保眨眼,“没有机会唱啊,只顾围着陆哥哥转了。”
陆昀升又问,“你那种,很低,很哑,很恐怖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谢灵保想了想,“就……这样,”他掐住自己脖子,“呃….呃……作出好像用肾在呕吐的使力样子,那个声音就出来了。”
陆昀升:“…….”
“那首歌词,你是怎么写出来的?真的是你写的?”他问的锲而不舍,“你到底还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谢灵保无奈,“.......陆哥哥,只是一首歌而已,小学生都会写。我那个词,跟小学生也没差别呀。”他耐心解释,“你听着可怕,但灵保只是模仿了摇滚的艺术风格,灵保又不是真的那么变态,杀来杀去的,咦.......想想就吓死人了,晚上都要做噩梦的呜呜。”
陆昀升沉默半晌,开口,“你今天在台上的样子,我很喜欢。”他靠近,“以后能不能经常那样?”
谢灵保捂嘴惊讶,“你喜欢呕吐的我?你还想经常看?陆哥哥,你……好重口啊。”
陆昀升:“…….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灵保看向窗外,“哎呀,台上的灵保只是在表演,又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