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身子住进了另一个灵魂,她占了下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发燥发狂。
明明她本意不是如此的。
至少,明彰陪了她这么久,哪怕是谋反他也陪着她。
可她呢,她却让他滚。
沈净懿侧了身子,转向内里,纱帐之后的墙面。她看着看着便再忍不住眼泪。
她该怎么办呢,她迟早又会回到孑然一身的时候。
可她好像一直都是孑然一身。
明彰醒了,他本就没太睡着。
沈净懿晚上总被噩梦魇着,不是浑身颤抖,就是崩溃大哭。
明彰一刻都不敢闭眼,哪怕是想出恭也强忍着。
怕她颤抖大哭时咬着舌头,他用木签放在她嘴里。
可她咬不稳,哭一会就开始求饶,哆哆嗦嗦说一大堆语无伦次的话。
“母妃,听一错了,求您饶了听一。”
“不要,不要!”
“母妃,要不你干脆杀了听一吧。听一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哥哥的命。您杀了听一吧。”
“求您,求您了。”
见她醒了,明彰去桌边给她倒来煎好的药:“殿下,再晚些药就该凉了。”
她坐起身,盖着她的锦被往下落,露出那身被里衣包裹的曼妙身材。
胸前没了绑带的束缚,弧度饱满。
明彰端着药,另一只手则拿着蜜饯,站在床边等着她起身。
沈净懿低头看了一眼,接过药碗的同时问他:“你早就知道了?”
他低下头,沉默不语。
但沈净懿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从小受尽的折磨让她根本不惧一碗药的苦。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喝完。
在明彰将那蜜饯拿给她的时候,她还愣了愣。
原来喝完药,是需要吃蜜饯的。
她将蜜饯接过,放在嘴里。
蜜饯的甜味漫开,填充至她口腔里每一个角落。
“你现在有了我的把柄,也就和他们一样了,都可以随意拿捏吩咐我。”
她很平静的说出了这番话。
她已经麻木了,内心麻木,情绪也麻木。
明彰跪下身子,用手给她揉着脚,动作轻慢有力。
然后,他低头吻在她的脚背上。
最是卑微低贱的动作。
他是在用此举表达自己对她的忠贞之心,甚至不惜屏弃掉他始终挺直的那身傲骨。
“奴对殿下,真心可鉴。”
她的脚太凉了些,仿佛手中揣了一块冰,明彰小心翼翼的将它拢进自己的袖中,用自己的身子给她暖脚:“殿下不必太过担忧,重华宫外的侍卫已经撤走了。三日前的谋反案也被揭过。圣上收走三皇子的兵符,赏了五十个板子,收回了爵位封号,将人罚在府邸禁足。”
收走兵符又收回爵位封号,等同于直接卸掉了沈今安的半边臂膀,他的势力大幅消减,最终得益者只会是其他几位皇子。
沈净懿没空高兴,心中满是疑虑:“圣上为何要罚他?”
阻了她谋反,明明是大功一件。
明彰沉默稍许:“三皇子认了罪,是他杀了中令大人。这次谋反也是他一手策划,为的就是嫁祸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