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美食节目组名叫《星河流浪厨房》,是流放星系的老牌节目组了,曾经捧红过无数家店,当前已经出到第十季。
它在尚惊雁的动态底下评论说:【你们在做一种非常新的美食。尚导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儿导一期综艺?(狗头)私我详聊。】
尚惊雁对这档节目印象很深刻,是因为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她靠它打发了不少时间,知道v059盛产海鲜也是通过它。
这一层的楼中楼回复:
【哈哈哈认真的吗,你们节目组不是有导演吗!】
【原来你们也在看尚导的作品!被我抓住了。】
【我们尚导还没做过综艺呢,先做嘉宾怎么样?】
节目组半开玩笑的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这种已经定过基调、做出过口碑的综艺节目,轻易不会再换风格。
尚惊雁决定直接私聊,打了个问号过去:【?】
对面明显在等她,秒回:【尚导好(玫瑰)】
尚惊雁:【我没有做过综艺,恐怕无法胜任你们的邀请。】
不仅这辈子,上辈子也没有过。
星河流浪厨房:【哈哈其实也不算综艺导演!可以说是嘉宾吧,我们下一季的节目正在构思中,目前也正在寻找参与者。】
对面发来一份文件,尚惊雁点开一看,原来为了提高观众的新鲜感,《星河流浪厨房》决定在第11季每期邀请一位筑梦师来设计本人独特风格的专属小厨房,拉拢客人,最后一期比拼谁的营业额更多。
最终的获胜者可以得到一艘私人星舰三年的租赁使用权,寓意就是去流浪,还有节目组专属的“星河流浪厨师”梦源晶奖杯。
这样的节目形式乍一听很好玩,但对嘉宾的选择要求很高,首先第一点,就是得有十分鲜明的个人特色风格。
——尚惊雁虽说是新人,但个人风格相当之强烈,可谓全星际独树一帜。节目组会想到她,也并不奇怪。
星河流浪厨房:【所以尚导有没有兴趣?(卖萌.jpg)】
尚惊雁喜欢挑战新鲜未知的事物,被这么一说,倒确实心念动了动。
她没说可不可以,只是问:【你们目前都邀请了哪些人?】
【不瞒您说。】对面很光棍,【除了您之外,我们还打算邀请云涌雪老师。我们也问了另外几个知名筑梦师,给出的答复都比较模棱两可。】
尚惊雁:“……”
“打算”,也就是说根本还没去邀请,那不就是只有她一个吗!
而且云涌雪是最近才来到流放星系的,可节目组发给她的这份文件编辑日期显示,在去年上一季刚结束的时候这一季的创意就已经通过了。
《星河流浪厨房》往年会从七八月份开始录制,看来,如果没法在这之前邀请够嘉宾,她们就会放弃这个方案,像往年一样采用探店等常规形式进行拍摄。
尚惊雁也理解别的筑梦师的顾虑,如果只是“设计厨房”那还好些,可节目组的创意在于“用自己的独特风格设计”,怎么说服观众认同这个风格就是自己的呢?
放眼流放星系乃至整个星际,主流题材都是“恋爱”,大部分只能在此基础上进行发挥。
恋爱题材下她所能想到的,无非就是“失恋餐厅”和“热恋餐厅”的区别,最多还有个时代风格的区别。
又或者,将这一点细节到自己的代表作——那又变成作品的衍生主题餐厅了。
恐怕到最后,大家设计出的餐厅大同小异,完全变成比拼每个筑梦师的人气。
可是如果没有这一限定,那何必只邀请筑梦师?像从前一样请明星来做客不是一样的?
所以综合来看,这从创意就显得有几分鸡肋。
尚惊雁不由感慨:【想出这个方案的创意人,工作还在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说:【这是我们小老板想的,大老板只说让他试一试,事实上大老板自己还在筹备另一条常规路线。尚导,为了支持我们小老板的创意,您就大发慈悲同意吧!】
尚惊雁开始感觉不对了,怎么上来就这么推心置腹和她讲内部的事?而且这个官号也太活泼了。
她忍不住问:【你说的这个小老板,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这回对面沉默的时间更长,给她发了个[您真是料事如神]的表情:【是的我坦白了,我不是工作人员,我就是那个小老板。别让我妈知道,这个聊天记录我会清除,拜托了尚导(抹泪)。】
尚惊雁:“……”
不由得开始怀疑对面的年龄到底有没有成年。
她上星网查了一下,《星河流浪厨房》的投资人兼导演筑梦师姓秦,有个儿子叫秦霄,是流放星系娱乐圈知名的星二代,干啥啥不行的颜值草包。
【我再考虑考虑。】尚惊雁心思直接熄了一半。
对面:
【别这样啊尚导尚导tot我妈已经答应过我了,如果我能邀请到人,最终的负责人还是她!】
【我们节目组很好的!给邀请费用也大方】
【尚导……】
尚惊雁恍惚间看到了一个低配版的游尧,不仅话痨还爱软磨硬泡。她向来不吃这一挂,因此直接无视了。
只不过,秦霄说的“负责人还是原先的大老板”让她又迟疑了几分,决定把这个邀约列入考虑名单。
她退出光脑,靠在床上闭起眼睛,进入自己的精神图景。
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每天睡前睡醒都要去看一眼那截触须的状态。
尚惊雁的精神图景里原先是前世的家,她亲手设计的别墅。
在蓝河月,买了新房之后,她就把新房也变成了从前的模样。
这样一来,就没有必要用精神图景里的场景来怀念上辈子了。
现在,她的精神领域里一半黑暗一半白天,蓝天与星空下是有着柔软草甸子的原野。
一条河流穿过草原,上游被阳光照得金光粼粼,下游被月色染成霜银。
而图景中央是一座玻璃花房,她就把那截不明生物的触须关在了玻璃罐里、放置在花房中。
在自己的图景里,尚惊雁倒不再是光团了,而是和外面一样的人形。她举起玻璃罐晃了晃,触须里面那些包含着魏文炳情绪的液体已经完全挥发了,触须干枯得像海蜇皮。
其实它原先不是这个死掉的样儿,但在尚惊雁做了一些“小尝试”后,它就迅速枯萎了。
她的尝试主要有两种,一是给它播放恐怖片,二是她自己看恐怖片,然后把它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