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人都知道,幼蓁虽是正妻,但不像其他府邸上的福晋,极爱用正红色来体现自己的身份。
许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幼蓁更爱鲜亮些的色彩,今日猛地瞧见她穿正红色,后院的人才知道,福晋不穿这种颜色,并不是压不住,只是不喜罢了。
坐至上首位,幼蓁清亮的杏眸往下面一扫,唇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道:“正好,大家都到齐了。”
舒穆禄氏原是信心百倍来的,见到栖梧院,又在这儿被晾了半个时辰,心里的成算早已少了大半。
再见到这后院的许多人,越加弄不清今日四福晋要做什么,如今见到幼蓁的笑容,她心里一咯噔,没来由地发慌。
直觉告诉她,幼蓁这行为有些古怪。
舒穆禄氏坐立不安,想要离开。她往前挪了挪,脸上讪讪笑着:“四福晋,既然今日您有家事要办,我就先离开了,不耽误您工夫。”
她起身便想走,却被念夏一手拦住,念夏道:“夫人,您是客人,咱们福晋好茶好水的招待着,您怎么不多坐会儿?”
舒穆禄氏笑得不自然:“这不是瞧这一屋子人,怕误了福晋的正事吗?”
“夫人且稍坐片刻,今日您要说的事情,便是咱们府上头一等重要的正事。”幼蓁道。
舒穆禄氏被念夏拦着,被厅中众人盯着,众目睽睽之下,只好继续坐回去。
幼蓁捧起一旁的茶盏,她如今有孕喝不得茶水,里面是鲜榨的梨汁,清甜可口,让幼蓁心情好了几分。
她语气便更加舒缓,对着众人道:“诸位或许不知,昨日舒穆禄夫人给我送来一封书信,说是在家中精心挑选了几个女孩,说是要送到咱们府上来当格格,诸位觉得如何?”
舒穆禄氏未曾想到幼蓁竟然如此直白,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她椅子都坐不住,差点就要掉下来。
在场的人也听懵了,这、这是个什么意思?
乌拉那拉家要往府里送人?福晋特地来问她们的意思?
这整件事情,怎么听起来就这么离奇呢?
宋格格最先反应过来,她当即追着舒穆禄氏问:“夫人,您这是怎么个意思?我们尊敬您是先福晋的长嫂,看在先福晋的面子上,一向对您是礼重有加,但也不代表您就能插手咱们贝勒府里的事儿吧?”
宋格格鄙夷地看舒穆禄氏一眼,嫌恶地撇撇嘴,道:“你这手……也太长了!”
舒穆禄氏被宋格格一番话砸得头晕,她自持身份,自然不能像宋格格似的,损起人来没有顾忌,只能眼睛圆胀胀地瞪着宋格格:“你、你!”
“我什么我?”宋格格一甩帕子,“夫人是被猪油蒙了心,连人也不认识了?”
宋格格这张嘴最是恼人,但当她骂别人,作为旁观者,看热闹倒是极有趣的。
剩余三人对舒穆禄氏也没了好脸色,四爷本就不爱来后院,眼瞧着宠爱尽归栖梧院,她们只能是逢年过节见上主子爷一面。
这乌拉那拉家居然还想送人进来,更是要分薄宠爱,谁能高兴得起来?
最重要的是,这新人可是和先福晋同族出身,那便算是大阿哥的母家人,这亲疏远近大阿哥自然能分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