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的手被宋格格攥得生疼,听到宋格格的话,更是脸色煞白:“格格,这话可不能乱讲,若是让别人听到了……”
“听到又如何?”宋格格讥笑起来,“福晋是败在她自己的心病上,如何怪得了我?”
青芽听了止不住打颤,旁人不知,她却是知道自家格格做过什么的。
依青芽来看,宋格格对福晋的恨意来得莫名其妙,早年间宋格格生□□弱的大格格,众人都以为是宋格格母体虚弱的缘故,但宋格格自己却不信,总是对青芽说有人害了她。
之后再次遇喜时,宋格格有一日从福晋处请安回来,便见了红,府医说是宋格格吃了忌讳的食物,才导致胎气不稳。
二格格出生后依旧体弱,宋格格便将此事记恨在福晋身上。
“若不是福晋在背后弄鬼,两位格格怎么会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长大?”宋格格如今说起此事还是一脸愤恨,“我说是福晋做的,你们偏不信。福晋明明就是心里有鬼,这病才一直好不了。”
宋格格语气激愤地小声骂了一通,胸口闷气散了七八分,才想起正事,吩咐青芽:“前些日子做的香囊也无用了,扔到火炉里烧了吧,以后无需再做这种香囊了。”
青芽忙哎了一声,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宋格格两日前才制好的香囊,当着宋格格的面扔到炉坑里,瞧着火苗无情地将香囊上精美的绣花吞进,青芽心里顿时松下一大口气。
这香囊里装着扰人心神的香料,效用并不明显,但若是体弱之人经常闻到,便会无法安睡加重病情。
宋格格每回去正院请安,都会戴上这个香囊。
宋格格以身犯险,没想到打个正着,福晋本就时刻受到良知折磨,长久刺激下来,心事便越发沉重。
如今眼瞧福晋病重,宋格格也就不用再戴这个香囊了,烧个一干二净,除了她和青芽,便再无第三人知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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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事务全然交给陈嬷嬷后,福晋忐忑了两日,之后发现陈嬷嬷对她依旧尊敬如初,偶尔有大事要处理,还会来问福晋的意见,福晋这才安心下来。
正院好不容易清闲两日,方嬷嬷却发现到不对劲。
近些日子,正院的奴才总会被前院的苏公公叫出来,问几句话后再好端端送回来。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更要紧的是,方嬷嬷还在正院附近看见过弘晖阿哥身边的嬷嬷。
那可是皇贵妃的人,寻常只会管弘晖阿哥的事情,怎么也跑到正院来了?
莫非是弘晖阿哥担心福晋的病情?方嬷嬷想不通,心底存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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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和四爷同时出手,想要查明福晋身边的异样,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以前两位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才会让事情越发严重。
当福晋从乌拉那拉家带来的家生子被苏培盛请走,福晋才终于意识到,四爷在查她身边的人。
“嬷嬷,四爷肯定知道了!”福晋这两日一直在榻上休养,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气色又消失殆尽,变得苍白可怖。
方嬷嬷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心里也在打鼓,生怕四爷真的查出什么来。
主仆二人的担心持续了近半个月,眼瞧着福晋一日一日消瘦下去,方嬷嬷见不得主子受这种折磨,主动跑到前院去,求四爷见福晋一面。
四爷是在傍晚时分回到府里的,听到苏培盛传上来的消息,四爷神色怔了怔,然后道:“那就瞧一面吧。”
当初查出真相时,四爷是极其愤怒的,但皇贵妃制止了他,说是福晋已然垂危,再如何追究也不能对她做什么,其次这后院之事不能闹大,一旦被有心人传播出府,坏的也是四爷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