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蓁用完早膳,立即带着自己的人回到水榭,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格格,您在找什么呢?奴才们帮您找。”念夏看幼蓁里里外外折腾,忙开口问道。
幼蓁手里空空的,只好停下动作,面露希冀地望着四个侍女:“你们可知,我这些年练的字、画的画,还有读过的书,都放在哪儿?”
听到幼蓁要找这几样东西,宜春当即说道:“格格莫急,格格往日留下的笔墨,奴才全都收起来了,就在书房柜子上呢。”
幼蓁连忙让她拿过来。
不消片刻,宜春捧着一个黑漆木盒过来,盒子打开,里面的纸张只有小指厚那么一叠。
“只有这些吗?”幼蓁小脸一白,嗓音发颤。
宜春答道:“都在这里了,凡是格格动笔留下的课业,奴才都一张不落地放了进去。”
宜春细心,她说全放进去,那必是一张没少的。
可这句话对幼蓁而言,无疑是当下最可怕的坏消息。
“完了……我要完了。”幼蓁脸上毫无血色,眉心紧紧攒成一团,“表哥给我留的功课,我只写了这么点,我还、我还骗了他……”
幼蓁这些年光想着怎么玩了,四爷当初送她的书,她只瞧了一遍。重点是那些书里,不仅有四爷当年留下的批注,还在每篇文章后给幼蓁布了课业。
但天高皇帝远,幼蓁远在苏州,怎么可能乖乖做功课?只在寄回京城的家书里提了几句,表示自己经常读书练字。
十年之间,四爷也没被派到苏州办差,只能从佟府的家书中了解到幼蓁的情况,因此幼蓁开开心心混过了十年。
可再完美的谎言也有被戳穿的一天,何况幼蓁这伎俩幼稚到不堪一击。等见了面,一问就能问出来。
“表哥、表哥肯定会生气的。”幼蓁眼眶都发红了,十年前的表哥就吓人,十年后得凶成什么样啊?她会不会被表哥训死?
幼蓁伤心,几个侍女也不好受。念夏想了想道:“格格,实在不行,咱们抓紧时间动笔,能补多少是多少。”
“是啊,奴才这就去拿笔墨。”敛秋说完,就去书房把东西都搬过来。
笔墨纸砚很快在幼蓁面前铺陈开来,一边是厚厚的书堆,一边是薄薄的功课,幼蓁左右瞧了瞧,只能抹了眼泪拿起笔。
“那我尽量补一点……”她嗓音颤颤抖抖。
多写一个字,表哥就少生一点气,到时再向姑爸爸求求情,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幼蓁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一边加快了运笔的速度。
这一日,水榭的灯始终未灭,足足亮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