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叩叩——”

波摩脑袋上刚冒出一个问号,下一秒,房门响了。

……不是吧?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到门口那一段没有光照显得有些昏暗,波摩坐在椅子上,盯着黑漆漆的房门看了几秒,拿着手机从椅子上起身,慢慢走了过去。

咔哒,房门开了。

走廊上的光透了进来,和光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棱角分明,在灯光下泛着寒光让线条显得格外凌厉的黑色枪口。

麻烦的家伙来了。

被枪指着额头的波摩面无表情地将房间门拉开完整的距离。

屋外的人咧着嘴角,似乎对他的识相很满意,举着枪走进了房间。

波摩看都没看自己脑袋上的枪一眼,背过身打着哈欠走进房间里面。

房门被关上,走廊上传进来的灯光被门板挡住,入户口又变得漆黑。

看他毫不在意自己手里的东西,完全背对着,来人不

由抵着舌根轻啧一声。

“解释。”

冰冷低沉的男声在套房内响起,波摩回到放在落地窗欣赏夜景的躺椅前,从旁边的圆桌上拿过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

“什么解释?”他叼着烟含糊不清的问,又晃了晃手里的烟盒:“要么?”

他像是完全看不懂对方周身溢出来的杀气似的,见对方眸光冰冷的望着自己也不回话,耸耸肩,把香烟盒随手丢在桌上,夹着烟嘴吐了口烟圈才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在休假。”

“任务不是都完成了,有什么关系。”

“有冒头的新人总要给他们机会表现才行,不然怎么确定能不能用。”波摩斜睨了一眼站在入口走廊墙边的青年,嘴角勾出一点讥讽的笑:“还是你担心出色的新人多了,影响你在boss心里的位置?”

“琴酒。”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靠在墙边的黑衣青年慢慢走了过来,身后的银色长发随着走动漂浮在空中,在黑暗的环境下仿佛泛着一点柔光。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波摩。”

“请便。”被威胁的青年无所谓地摆了下手,似乎随便他杀不杀,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琴酒望着青年懒散的样子,眸色渐渐沉凝。

“集合。”他实在懒得和人废话下去:“你还打算让boss等多久?”

“啊……”听到集合的命令是boss发下来的,本来完全不打算去的人无奈叹了口气,将烟头放在烟灰缸里碾灭,揉着头发起身,嘴里一边毫无顾忌的嘟囔:“就知道你找上门肯定没好事。”

“呵。”琴酒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

“如果不是某些人装死不回消息,也不用浪费我的时间。”

“你其实可以装作记忆里没有我这个人出现过。”青年走到衣柜前,头也不回的回道。

“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哼。”

“能得到琴酒老爷的肯定,真叫人感动。”

波摩一边阴阳怪气的回怼,一边解下浴衣上的腰带,毫不在意地当着对方的面换起了衣服。

琴酒坐在旁边的躺椅上,拿过桌上放着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透过面前飘起的烟雾看着衣柜前的人。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他旁边的圆桌上亮起的一盏台灯,暖黄色的光圈出的范围有限,衣柜前依旧是一片昏暗。

只是站在衣柜前的人一身冷白皮即使在昏暗中也十分明显,肩宽腰细腿长,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却不会过分夸张到令人不忍直视,是一具会让人产生某种冲动的美丽躯壳。

然后那副身体上,最先吸引别人目光的,是各处错落无章的伤疤。

胳膊、腿、肩膀、后背,狰狞的伤痕触目惊心,像一件美丽瓷器上密密麻麻的裂痕,叫人无端产生一种类似于怜惜的痛意,又像是罪恶的漩涡,勾引着人心底埋藏的恶意,在内心深处叫嚣着要将漂亮的事物彻底毁的干净。

琴酒的目光落在那一条条伤疤上,直到伤口被白色的衣物挡住。

波摩穿上衬衣,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冷淡的说:“我以为在别人换衣服的时候不盯着看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礼貌。”

他一边拿过马甲换上,一边斜睨着坐在躺椅上的男人:“你不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和变态没什么区别吗,琴酒。”

“哼。”琴酒扯着嘴角讥笑,收回视线,似乎懒得和他打嘴皮子。

“集合时间只剩二十分钟。”

“你可以继续磨蹭下去。”

“啧。”波摩不耐的轻啧一声,戴上手套和领带,从衣柜里拿出黑色的毛呢大衣。

看他收拾的差不多了,琴酒从椅子上起来,捻灭手里的烟

头,走向门口。

酒店外面下着小雪,出了酒店大门就被落下来的雪花冰了下额头的波摩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视线在前方男人脑袋上戴的黑色圆帽停留片刻,最终只能遗憾地打消心里想抢过来的想法。

酒店不远处的路边停车位停着一辆古老的保时捷356a,一辆黑色的老爷车,算得上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大哥。”等在车上的伏特加看到自家老大过来,招呼了一声,看到对方打着哈欠的青年,默了默,又叫了一声:“波摩先生。”

“嗯。”琴酒应了一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

站在车边的波摩听到声音懒懒的扫了眼,轻嗯一声坐到后车位上。

似乎已经习惯对方这种态度,伏特加在两人上车后就默不作声地启动了汽车,充当一个十分称职的司机先生。

这次的集合地点,集合的目的是什么波摩都没有问,上车后就靠着车椅半阖着眼帘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快速流动的景色。

开车的时间,伏特加时不时的抬眼从后视镜扫了眼坐在后面的青年,似乎对对方有些好奇。

在组织内部一直有个传闻,没有人可以从‘那个地方’活着回来。

伏特加最开始听闻‘那个地方’的时候,好奇的问过自家老大,‘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

’地狱。‘当时他的老大是这么说的:’一个生存比死亡还痛苦的地狱。‘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老大说话时嘴角勾起的讥讽。

‘能从里面爬回来的,都是些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伏特加忍不住又一次瞟了眼后视镜,坐在后车座上的青年一身整洁利落的西装打扮,俊美的轮廓和特殊的外形,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反倒像是电视里经常拍来哄骗小女生的贵族王子什么的。

“伏特加。”

耳边传来自家老大冷冷的声音,伏特加精神一震,连忙收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正襟危坐面容严肃的盯着正前方的道路。

琴酒扫了他一眼,视线收回时瞥了眼后视镜,后车座上的青年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捂着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脸的困顿和漫不经心,似乎对身边的事情都毫不在意。

他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汽车在市内行驶,逐渐开向了人烟较为稀少的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