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禅院晴御渐渐习惯了日常的生活。
早上去饭厅快速解决早饭,其间要注意躲避禅院直毘人忽然提起的奇怪话题,她的解决方式一般都是用一脸“别跟我说话你好恶心”的眼神;上午和禅院西原进行咒力使用的训练,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从哪里找到那么多给自己练手的咒灵的。
对了,它们长得都一个比一个恶心。
然后下午的时间去树林里锻炼体能,时不时的会随机碰到“npc”,那天的那个男人,遇到对方时,两人都是百年不变的打一架。
虽然对方还是没有告诉自己的名字,不过现在习惯了用“喂”称呼对方后,似乎也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毕竟刚刚当上小姐,禅院晴御对于使用自己的特权之类的事情仅限于将吃喝拉撒都交给禅院未来,这样做已经让她的良心受到了谴责,至于动用关系去查那个男人的身份的事情,她则是早就抛到了脑后去,只能用越来越随意的称呼表达自己的郁闷和不满。
虽然打斗的时间都不短,但是每每后期禅院晴御都会被逼得动用咒力。
毕竟能遇到这样一个免费的陪练,她还是不想错失这样的良机的,也就导致两人的“切磋”每次都会延续到太阳落山,天色完全黑下来。
只凭体术,禅院晴御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是男人的对手,只不过,在白日禅院西原越来越灵活多变的教导下,加之每天的刻苦训练,她的实力有了无比明显的上升。
但是让她郁闷的是,实力有了提升的不只是她禅院晴御,对面的禅院甚尔显然也当仁不让,几乎每次的相遇都能让少女挂彩回家,当然,他自己的状态也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禅院晴御怀疑再这样下去,每晚负责自己按摩和擦药的禅院未来会率先忍耐不住,忍不住违背自己的命令,不只是站在树林外,而是冲进来,仔细调查到底是为什么自家小姐每次都会挂彩回家。
禅院晴御看着身边,那一脸严峻的看着前方行走着的蓝发少女,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笑。
她双手放在剑道服肥大的袴两边的兜里,悠哉悠哉的走着这条熟悉的回院的路,黑色长发在晚风的吹拂下微微飘动着,昏暗的夜空的映照下,少女那张温婉的脸上与表现出来的肆意表情完美相容。
侧后方的禅院未来看着晴御那含笑的侧脸,白皙的脸上虽然带着负伤,但是那脸上的笑意也是无比明显的。
不知为何,她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在看到少女那自在的模样,缓缓消散了。
……晴御小姐,很高兴。
此时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心情写在了脸上的禅院晴御哼笑一声,脑海中浮现出在树林里,率先离开的自己,对躺在树枝上的男人放下狠话,对方不以为意的样子。
【下次一定会揍趴他的。】
禅院晴御不知道第几次在内心这样想着。
明天就要向禅院西原询问除了训练,还有没有什么能提升体术的事情!
似乎是因为精神上的疲惫感的缘故,禅院晴御即使身体精力充足,也会莫名的产生一种疲倦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会在每天傍晚变成让其一秒入睡的能力。
此时此刻,半月有余的训练生涯,以及和禅院甚尔的战斗,已经渐渐完全吸引了禅院晴御的注意力。
她现在非但没有整天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到三次元,甚至还愈发有了想要再多呆一会儿,多训练一会儿的想法。
照例行事后,禅院晴御躺在宽厚的大床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安然入睡。
————
禅院晴御睡的很香昂,可今晚注定有人会无法入睡了。
禅院直毘人的房间里
他大剌剌的坐在榻榻米上,眼角抽动,握着酒壶的手微微颤抖。
听着眼前的手下的汇报,禅院直毘人的表情一空。
“……你的意思是,这几日禅院甚尔和……晴御多次在西边的那片树林进行……切、磋……?”禅院直毘人沙哑的声音略带诧异。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边的拉拢想法还没有分毫成效呢,那边的“危险分子”已经和晴御有了接触——!
“砰!”的一声,他手里的酒壶猛地被放在眼前的桌子上,身前的手下也下意识的躬身,不敢抬头。
脸色发黑的中年男人张了张嘴,脑海中浮现出关于禅院甚尔的事宜,无比头痛的按住了眉心,毫不顾忌的在手下面前就这么长吟一声。
他单手按着自己的眼睛,郁闷的拿起桌上的酒猛地灌了一口,发出畅快的声音后,叹息一声。
……两个最棘手的人聚在了一起啊……
不过,他不觉得禅院甚尔会是愿意和他人多费口舌的人。
而且……他能够暂时放心的缘故,绝不是因为禅院甚尔的危险性很小,相反,他对禅院家的反感和厌恶绝不会比禅院晴御少半分。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禅院直毘人眼神深邃,他晃着手里的酒壶,若有所思的看着昏暗的房间内,下方半跪着的手下没有入他的眼。
对禅院家真正出手,选择“覆灭”这个庞大的家族之类的事,这种事情,那个男人不会感兴趣的。
虽然禅院直毘人不至于夸大到自己是咒术界第一的存在,但是毋庸置疑,现在有他的禅院家,不是一般人能够触及的存在,加之那不可比拟的底蕴,任何一个没被逼到绝处的人都不会选择对禅院家彻底宣战。
即使禅院晴御未来可能会成长到比自己要强的程度,但那绝不是现在。
况且,他看得出,禅院晴御那狂傲性子下面隐藏着的,是一颗比谁都细腻的心思,嗯,与其说是细腻,倒不如说是“功利”。
他端起酒壶,仰头喝酒,咧了咧嘴,发出一阵感慨的无意义声音。
还没榨干禅院家于她的全部价值,她怎么会轻易“放过”禅院家呢?